“娘,此事如何等得……王爷一向就对赵墨苒比女儿好,这次若是让她生下了长子,女儿以后只怕更加翻不了身了、……”
慕容锦满脸不情愿,却也耐不过王氏的脾气。
“你是堂堂连王妃,只要是从你肚里出来的孩子都是嫡生的,其他人就算生下了长子,也爬不到你头上去。”
“可王爷就宠她一人,不久前还为了她凶我,倘若让她先生下孩子,王爷以后可能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了。……”
王氏死死地斜了她一眼,恨女不争气:“你说王爷凶你了?”
“是啊,他从来都没凶过赵墨苒,唯独对我!他还威胁我说要休了我、将我赶出连王府!”
“胡闹!”王氏重重一掌排在桌上,吓得慕容锦脑门儿一紧。“为娘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沉得住气!你是不是又惹王爷生气了!”
“娘,女儿没……没有……”
慕容锦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王爷的脾气,还不知道你的脾气?我强调过多少次、外面不比家里,尤其是在连王府、你现在好歹也嫁做人妇了,就不知道收收自己的性子?是个好人都不会轻易跟你置气,堂堂连王妃、整天和一个侧室争风吃醋、现在惹怒了王爷对你有什么好处!自己吃了亏、慕容家的脸都被你给丢了!”
一番教训,听得慕容锦一愣一愣地,她巴巴地望着自己老娘,不知所措。
“那……女儿究竟该怎么做?……”
“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王氏思量一番,只有劝道:“你先回王府待着,别的事不用管,只需想法子怀上王爷的孩子。”
“王爷许久都没来我房里了,我如何才能怀上他的孩子……”她两颊一红,声音越说越小。
王氏叹一声气:“那是你自己的事。身为王妃、整天没有正形,惹王爷不高兴了,他一个男人还要来哄你不成!自己去向他服软认个错,尽快怀上孩子,其余的事、为娘再想办法。”
慕容锦听了不再啧声,惭愧地低下了头,理终究不在自己这边。
“还有,记住为娘的话,以后别再动不动就使性子,再和王爷闹出不快、他若是发狠休了你,为娘也是没办法的,你就自食其果吧!”
她眨巴两下眼睛,弱弱回道:“女儿明白了,回去就按娘说的做,再也不顶撞王爷了。”
入夜,街上灯火通明。
两把大刀同时架在了一壮汉的脖子上。
壮汉身后的人畏畏缩缩,想动不敢动。
“你们是何人!敢……敢威胁我们老大!”
为数不多的人群分开一条道,一名蒙脸的男子往前面走来:“钱老大,好久不见。”
“是你?”钱老大锃亮的眼珠子睁得如铜铃一般大,低头扫了一眼脖子间的大刀,语气很不畅快:“你这作为又是何意,我钱某人不太明白。”
蒙面男子眉梢一动,那两名拿刀的人便撤回了武器。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钱老大甩甩衣袖,不想领情,却又闷声回道:“说吧,今日找我钱某人又有何事?”
蒙面男子似笑非笑,道:“上次我让你为我办了一件事,事情办砸了,但我许诺的酬金可是如数照给了。”
“是,此事我钱某人记得,你还算是个守信用的人。”他目光不由往别处一偏,掩饰自己的心虚。
“既然上次那事我不曾与你计较,那今天你得再为我办一件事,酬金依然有。”
“什么事?”
钱老大目光立马转了回来:“你尽管说来听听,若是我钱某人力所能及的,这回我定然为你办成!”
蒙面男子眉眼露笑:“此事不难,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办,轻而易举。”
“究竟何事?”钱老大猛咽一口,更加好奇了。
“漠辽的那一批贡品,我家主人要了。”说话的是另一名蒙面男子。
钱老大惊得两样又睁大一倍,还不曾想到此事竟被他们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我钱某人听不懂。”
“你不用装,我知道那些东西就装你们赌坊的库房之中,也知道它们是如何来的。”
男子的话只让他更加惊讶。
此时,缩在钱老大身后的小人抖了几抖,带着颤颤的嗓音开了口:“老……老大,前几日是……是他们拿咱的把柄逼迫小……小的说的,小的不得已才告诉了他们。”话罢,又惭愧地缩回了脑袋。
钱老大猛吐出一口恶气,实在气得不行。
“钱老大,我说过,此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会让你为难。答不答应,你自己做好定夺。”
话罢,空气骤然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钱老大也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良久,蒙面的男子又开了口:“想好了可以告诉我,什么对你有好处、什么对你没好处,你自己应该清楚。”
片刻的功夫,只听钱老大叹了一声气,蒙面男子再一次露笑,便知事情将成。
“此事我若答应了你,你要我如何做。”
“十分简单。这些劫来的贡品既然不是属于钱记赌坊的,势必要送到某人手中,等东西即将离开你们赌坊时,我趁机取走便好了。转移东西的时间,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钱老大眼珠儿咕噜转了好几圈,心想怎会有如此了得之人,竟什么都被他知道了。心中多少明了:该人可是比呼风唤雨的连王还要厉害几分。
思考片刻,只又回道:“你说得倒轻巧,这东西才从我钱记赌坊出来就被抢了,我钱老大多少也要担一半的罪责吧!到时候你得逞了,我却成了替罪羔羊。以那连王的性子,如何肯得放过我!”
蒙面男子眼眸一垂,懒得说太多,只让身旁的人解释:“这也简单,知道此事的除了连王之外,并不只有你们钱记赌坊,我家主人已经想好了对策,到时候可将罪责引导别处去,连王不一定能怀疑到你头上。”
钱老大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当然。”男子不紧不慢,又补道:“你若不放心,我还有一计,到时候即便连王怪罪到了赌坊,你随便找两个替罪的羔羊应付一下,那连王总不至于咬着你不放吧?”
钱老大会意,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终肯点头应了。
“好!此事便商量定了,到时候不管成不成,你都不得将我的赌坊拉下水。”
“那是自然。”蒙面男子自信满满,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
“钱老大,等连王转移东西时,我家主人自会派人手过来,你无须顾忌太多,若两方打起来,你只管让自己的手下缩到一边便是了,东西,我们的人会取走。”
“好!”
爽快成交,两方之人商量好了对策便各自散去。
两天后,敬王府。
陆青芷被传到了正堂,见阿昭刚从外面回来。
“南冶卓,什么事?”
“阿星,坐下。”
屋里除了他们四个,别人都被遣开了,俨然一副要商议大事的场景。
“阿昭,你说。”
阿昭准备就绪,禀报道:“爷,咱的人在赌坊随便抓了一个伙计,威逼利诱从他嘴里套出了话。”
“继续说。”
“那伙计并不知道赌坊的库房里放的是什么,但是按照入库的时间,那些东西正是贡品被劫那天运到赌坊的,应该是那批贡品无疑。”
陆青芷屏住呼吸,没有发声,可以确定:阿城三兄弟就是南冶嘉和赌坊的人联手害死的。
“可曾查出南冶嘉打算何时转移东西。”
南冶卓问罢,只见阿昭摇摇头:“还不曾,那伙计不过打杂的人,上头口风紧,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探查下去不是办法。”
南冶卓思量着,必须得想出别的法子来,否则等南冶嘉那边动手时就晚了。
“阿昭,你去买一些江湖杀手来,花重金、要可靠的。南冶嘉最近天天派人守在赌坊,一定不会持续太久,保不准这几日就会转移赃物,咱们提先准备好,保证随时可以动身,到时等贡品一出了赌坊,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阿昭这就去准备。”
阿昭退下,这时才轮到陆青芷说话,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大事,大丈夫们早就商议周全了,她身为女子,还真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
“阿星,你就等着瞧,本王这回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为报咱们之前的仇起个好开头。”
陆青芷笑了笑,鼓励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打败南冶嘉的。”
“是咱们,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做什么都觉得顺手顺心。”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仿佛有星星。
她以前总觉得他娘,现在一点儿也不,做大事的人,认真起来的样子都特别帅,当初阴差阳错嫁给了他,竟嫁对了人。
翌日,临近傍晚。
阿昭从外面回来,急报:“爷,发现有大拨人马去了赌坊。”
“前门还是后门?”
“直接从正门去的,没见到连王本人。”
“好!”南冶卓扇子一合,来了精神:“让咱们的人准备好,你再去盯着。”
“爷呢?”阿昭有些不解。
“爷等天黑了就去。倘若今天赌坊提前打烊了,今晚便是动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