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一看到自己这个妹妹,心里还有些余怒,想到她之前她做过的事,至今都不想原谅她。
“姐姐,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这么说我,我不过是闷得慌出去透透气而已……”
见她辩驳,霜儿脸色已变得更难看了。
“有什么好透气的!你几次和连王勾搭,还敢反反复复进出易真阁,是生怕仇敌不知道姐妹们在哪里藏身么!”
雪儿一听,态度马上转变,见霜儿生气的样子,又弱弱地回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不是姐姐非要说你,但我跟你强调过多少次了,那连王不是个好人,你跟他勾搭只怕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到这里,霜儿语气已缓下了许多,跟着又叹了一声气。
“雪儿,听姐姐一句劝,之前的事小姐已经不和你计较了,以后没有姐姐的允许不许再私自出易真阁了,否则,你就别想再回来。”
雪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副受了教的样子,许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最后又回道:“姐姐,雪儿这次保证听话,以后只乖乖呆在阁里,再也不和那连王有来往了。”
……
陆青芷远远地也听不见她们二人在说什么,反正心里明白,霜儿既是做姐姐的,自然知道怎么教育妹妹,总之轮不到她这个假阁主操心就是了。
目光一偏,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两封信上面,陆青芷再次在心里祷告了一番,还是将两封信拆开了,然而从头到尾依次读过之后,啥也没看出来。
这信也果然像霜儿说的那样,一封是陆青芷本尊写给她爹的信,另一封是她爹寄给女儿的信,除了一些一些嘘寒问暖的话之外,对她来说连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你越对一件事情感到好奇,它就越充满了神秘感,而你怎么都摸不出玄机来,还一直被吊足了胃口。
陆青芷为这些事想得脑仁子疼,随手拈起勺子尝了尝霜儿端来的汤,味道果然很棒,正好在此时霜儿又回来了。
一提雪儿她还带着些愧疚。
“小姐,雪儿都向我保证过了,我也给她下了命令,以后不再私自出易真阁她若不听,我就再也不让她回来了。”
“没关系,霜儿,我若是连你都不信,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小姐,霜儿以后都会陪着你,不让你失望。”霜儿一高兴,几乎感动得落下泪来。
陆青芷淡淡笑了笑,对于霜儿的这个妹妹,别说是交集,她就是见也只在今天才见过一面,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怪罪责备之类的说法,且她还是霜儿的亲妹妹,即使是看在霜儿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和雪儿计较的。
“对了小姐,霜儿有件事正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
“上次在驸马府小姐吩咐霜儿的事……”她警惕地看了看门外,随即便压低了声音对陆青芷说道:
“上次在驸马府,我和阿昭按照小姐的吩咐将太子喝过的茶水拿去让大夫看了,里面果然被人下了毒。”
“看来我猜得没错。”
以陆青芷当时的机智,她早看出来南冶充喝过那茶水以后的不正常了,只因被下了毒,才让凶手有机可乘。
“小姐,那茶水的里的毒是致命的毒,可见凶手是想利用太子之死来陷害小姐,如此又能杀了太子,一石二鸟的算盘打得真阴险!”
霜儿的简单的分析和陆青芷的想法一致,但陆青芷还知道她不知道的。
“除了茶水里的毒药,太子在那之前不知怎地就已经服下媚药了。”
“媚药?”她两目一惊,又是惊讶又是不解:“如此说来,太子那天对小姐失礼的行为就得到解释了。”
“看上去是这样,但我还有些想不通……”陆青芷眉头一皱,想起那天看到的前后经过,对其中有些原委还不是很明白,“当时在我正面见到太子之前,我明明看见他和赵墨嫣再说话,且二人几乎一直形影不离,但不知怎么后来就再也没看见赵墨嫣。”
霜儿跟着想了想,也不是很理解。
“小姐,还有你让霜儿找的那个丫鬟,我也偷偷找人问过了,整个驸马府都没有一个叫‘珠儿’丫鬟。”
“果真没有?”
霜儿点头:“这我应该能肯定,当时我找到了驸马府管事的人,打发了她不少银子问的,她不至于会骗我。”
“如此看来,那个叫‘珠儿’的丫鬟若非告诉我的是假名字,便极有可能是南冶嘉带来的人,南冶嘉那么神通广大,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太医院给太子验尸得到的结果竟然只验出了媚药,最后只凭一句‘防卫过当’就定了我误杀太子的罪!他连太医院的人都能勾结,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一想到此事,陆青芷只恨得牙痒痒。
“看来,这阴险的连王才是在背后杀害太子的人,所幸小姐现在已经安全脱身了,不然那连王指不定又要怎样谋害小姐了。”
陆青芷虽已安全脱身了,却如何都不会忘记先前的那些事,那些强加在她头上的罪名、南冶嘉和阿冰对她的伤害,有朝一日但凡有那样的机会,对南冶嘉,她定不会让他好过,对阿冰,至少要让她如数奉还。
这一天早晨天朗气清,东方的霞光还未褪去,连王府的园子里不恰时地晃过一道身影。
看见南冶嘉的身影匆匆穿过大半个园子时,阿冰有意往隐蔽之处躲了躲,正巧遇上刘管家,她心里不由感到了好奇。
“刘管家。”
刘管家礼貌性地在她跟前驻足,面色淡然:“阿冰姑娘有什么需要?”
“没什么,我见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只是想问一问他去了哪里。”
刘管家一听便笑了笑:“阿冰姑娘若是有什么需求随时叫老夫便好,至于阿冰姑娘的问题,若是没有王爷的吩咐,不管老夫知道不知道都不会向姑娘透露的,老夫正好也提醒一下阿冰姑娘,以后有关王爷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姑娘倘若没别的事,老夫就先去忙了。”
“没了,你去吧。”
看见刘管家不声不响走远的背影,阿冰脸色已逐渐暗下,一颗不安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
南冶嘉的人在越城搜了几天都没查到陆青芷的下落,现在突然出门,她不由地担心他是冲着文礼笙去的,想起那天自己对文礼笙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
越想越不放心,阿冰便想趁机再去听雪楼探探看,只没想到刚出了连王府的大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落入视线里。
阿冰仔细多看了两眼,可以确定那是自己认识的人。
“雪儿?你怎么来了。”
“阿冰姐姐。”雪儿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随即凑上前来回道:“我是来找王爷的,我有事情要告诉王爷。”
阿冰凝神一想,倒十分好奇她有什么秘密要透露给南冶嘉。
“王爷不在,不如你直接跟我说吧,我帮你转达也行。”
“跟你说?王爷他真不在么?”雪儿疑问之间有些犹豫,似乎不大相信她,“那……”
“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找王爷,看看他在不在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话没说完,雪儿马上应了。
“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于是,她已凑上前去,悄悄在阿冰耳边说了几句话,阿冰一听不由感到震惊:“果真如此?”
“当然,我可是亲眼见到的,不会骗你。”雪儿十分肯定,又接着道,“阿冰姐姐,你可千万记得转告王爷,我是偷偷出来的,必须马上走了。”
阿冰嘴角微微一勾,浅笑道:“好,我会为你转达的。不过,你等等再走——”
雪儿就地被喊住,忙又转过了头来:“雪儿,你若信我的话,阿冰姐姐就再提醒你一句,以后还是不要私自来找王爷比较好,否则被你姐姐发现了你也知道后果,所以以后若是有什么话要传达的,直接找我就行了,咱们老地方见。”
“好,我记住了。”雪儿无需思索,点头就应了。
阿冰看着她逐渐走远,那股掩不住的喜悦已逐渐在脸上漾开。
傍晚时分,西天的晚霞缓缓散去后,南冶嘉正好从外面回来。
在此之间去过一趟听雪楼的阿冰已暂时放下心了:听雪楼平静如往日,她光是在原处看着便能看出,南冶嘉并未去光临听雪楼。
至于他究竟去了何处,本与她没有关系,此时她反而感到好奇了。
因为忌于刘管家说过的话,阿冰便打消了询问的念头,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冶嘉刚回府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将她叫过去了。
“王爷叫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光从南冶嘉的神情来看,他似乎不大高兴,她不禁猜测,若非因为寻不到陆青芷,便有可能又遇上别的麻烦了。
疑问之际,南冶嘉顺将周围的家丁奴仆都遣退下去了。
阿冰瞥了眼旁边的刘管家,唯独他一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