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安看着阿福那胆小如鼠的模样,一时间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想到这小子平日里的那些贡献,他磨着牙,最终又跳了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就往齐晋书的画舫跳。
“啊啊啊啊!!!”阿福看着那黑沉得不见一丝光亮的河水,高声尖叫,像只章鱼一样缠在万元安的身上,死活不肯放手。
万元安脑门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蹦跶,他狠狠地掰开阿福的手,往地上一扔:“你小子,再这样就给我回家挖泥巴去。”
阿福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已经在画舫上了,顿时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可是世子,阿福已经过了玩泥巴的年纪了。”
万元安脚下一颤,走得更快了。
他要是再和他说话,一定会被气死的。
师云清跟着五皇子来到了齐晋书的画舫上,才看见周围的有好十多艘画舫连在一起,而且都搭着架桥。
而在每一座架桥上面,或站或坐着一个女子,她们容颜美丽,有的翩翩起舞,有的低低弹奏,个个都跟天上下凡的仙子似的,让人看直了眼。
就连原本满心满眼都在师云清身上的五皇子,都忍不住吞咽着唾沫在几人的身上扫过。
齐晋书拱手道:“她们都太优秀了,评委们各执己见,都不能选出最后的花魁,不若五皇子就来做这个决定吧?”
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喜欢哪个选哪个吧?
师云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五皇子,这人如此喜爱美色,她倒是要看看,对方会在选出哪一个?
显然,五皇子也被难住了,他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些美人都是各有千秋,让他难以抉择。
“这样吧,不若她们先后表演一番才艺,以才艺获胜如何?”五皇子眼珠子转了转,勾起一抹邪笑。
齐晋书面色一僵,而后很快恢复平常:“那就让她们先后表演一番才艺吧。”
在这之前,这些女子已经表演过一番了,就连刚才,为了凸显出自己,都不曾停歇过,生怕被淘汰出去。
五皇子这是眼瞎还是怎地?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齐晋书却还是保持着面带微笑的样子。
这些美人们纷纷从架桥之上下来,对着五皇子行礼,随后整齐有序地进行着刚刚在架桥上的表演。
或许是因为有些疲惫了,这些表演有些力不从心,略微有些敷衍,但是即便是这样,五皇子依旧很难抉择。
他犹豫着,忽然转头看向师云清,邪笑道:“既然安秀和他们同为女子,不如就由云清来选吧?”
等他掌控了安秀,再和这个花魁一起,三人共登极乐世界。
师云清已经被他这不依不饶样子弄得极为心烦,她冷声道:“五皇子先还我的东西可好?”
五皇子听着她这话一头雾水:“还你的东西?”
她不应该是求他吗?
正在他思索的实话,他的画舫之内忽然冲进一群官兵。
“搜!”
五皇子的画舫之内空荡荡的,领头的太子看着中间的架桥,带着人就往这边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卫青玄今日仍旧穿着一身旧衣袍,却不像之前那般随意地散开,反而是遮得严严实实。
几个月的调理,他身体之中的毒素终于逼出来大半,且不再暴躁易怒,敏感怕疼了。
五皇子看着面容严肃的太子,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太子怎么来了?”
“有人看见一个窃贼跑进了你的画舫,我带人出来追查,你们可有看见?”太子视线在周围的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师云清的身上,“这是谁?”
“是我。”师云清伸手揭开面具,镇定自若地面对着太子,“好久不见。”
“安秀?”太子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和别人厮混在一起。
师云清闻言,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太子,道:“我也想回去休息,可却没有办法,龙牌丢了,我又怎么能心安。”
看着那封熟悉的书信,五皇子的眉头忽然一跳。
太子结果书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阴云密布,“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他狠狠地瞪了五皇子一眼,怒道:“你将安秀的龙牌藏哪里去了?”
五皇子一头雾水:“什么龙牌”
瞧见他这个时候了,还敢装傻,太子一把将书信扔在他的脸上,吩咐周围侍卫:“给我搜。”
龙牌乃是身份的象征,每一块龙牌,都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贵无比的身份,整个蜀王朝,也不过三块,一块在战王卫玄的身上,一块在父皇的身上,而最后一块,则是在安秀郡主的身上。
偷窃龙牌,就和偷窃虎符一样,乃是重罪。
卫舒安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自寻死路。
太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冷然道:“现在交出龙牌,还能从轻处理,你若是不交出来,即便是皇子,那也是重罪。”
卫舒安看着那封书信,脑袋一阵晴天霹雳,他惊怒大吼:“这不是我写给她的,我写给她的不是这样的。”
他手忙脚乱地撕碎了那封书信,扔在地上,阴狠地看着师云清:“是你,是你偷换了我的书信对不对?你怕我不给你药,你就这样陷害我……皇兄,我没有偷她的龙牌,你若不信,就搜查她,那龙牌一定还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堆信纸,师云清无奈道:“五皇子,你给我的药,我现在还放在家中,整整一瓶,您当初虽然说那是大补,可是那药会损伤人的根本,我本就体弱,怎么会服用那药,又怎么会再次问你要呢?”
她几乎是想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书信真是撕得好,撕得妙啊。
撕了这书信,拿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罪名了。
不过纵然心中高兴,但是她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薄怒:“这龙牌有多重要,你身为皇子,也是知道的,竟然用此来威胁我,还想将我的龙牌扔进水里,我若不是被你逼得无法,又怎会来这烟花之地,同这些下九流的人站在一起,任由他们侮辱。”
说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我愧对父亲,愧对先皇,今日之后,我就去找皇上,去给先皇守陵。”
“安秀,你慎言。”卫青玄赶紧制止住师云清,冷声到,“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还在守孝,守皇陵还用不着你去。”
他冷淡地瞥了一眼五皇子,顿时叫他如坠冰窟。
万元安看着师云清那样子,心中一声果然。
怪不得她有恃无恐,感情正挖了坑请君入瓮呢。
五皇子这个蠢货,竟然想威胁她,真是活该倒霉。
周围的气氛逐渐凝滞起来,原本那些在五皇子麾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吱一声,他们想到自己刚才对师云清的出言不逊,一时间后悔不迭。
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忘了当初这位郡主的英勇事迹了呢。
“报,太子殿下,我们在五皇子的柜子里搜到了这个。”士兵递上来一个黑木匣子。
看着那个黑木匣子,五皇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他伸手就想要将那匣子抢过来。
这一幕落在太子眼里更加可以了,他一脚踹开五皇子,伸手打开匣子。
完了!
五皇子顿时面如死灰。
那匣子里面,装着他曾经给太子下的五石散。
“这是什么?”太子伸手拿出一块黑金色的游龙牌子,扔给师云清,冷笑地看向五皇子,“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看着那一块黑金牌子,五皇子眼珠子都快迸凸出来了,他不敢置信地嘶吼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块牌子,你们陷害我,你们陷害我。”
“陷不陷害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来人,把五皇子押回宫中。”太子大手一挥,面上一副风雨欲来。
师云清看他面色不佳,也不在意,反倒是拱手道:“今日多谢太子帮忙。”
“无碍,你的几味药,我已经收到了。”太子不在意地到,眼眸深沉地看着手中的黑色匣子。
他本来是来抓捕逃犯的,没成想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原来五石散这玩意儿,竟然是老五这儿出来的。
原本他还怀疑是老七,现在看来,这个老五比老七更为阴狠毒辣。
师云清拿回玉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淡淡道:“若不是太子及时赶到,怕是我就要成为这些下九流的人之中能够随意亵玩的对象了。”
“什么?”太子目光一冷,看着五皇子麾下的那群人,命令毫不留情地下达,“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抓住天牢,等候发落。”
眼看着自己就被士兵架了起来,当即就有人高呼:“太子,太子我等冤枉啊,是他们,是他们对郡主不敬,是他们啊。”
“对啊,太子,不是我们,是他们啊。”
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早就脸色一片惨白,眼神茫然。
齐晋书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眉头暗中一挑。
为何他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看着那些被拖走的人,万元安忍不住摸了摸后背。
感觉还是有点疼。
这个安秀郡主还真是眦睚必报,果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师云清嘴角掩去唇角的笑意,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便久留了,太子好好保重身体,我先走一步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