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潇想要追上去,但是她的身体刚向前倾,就停住了,这个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她看向幽静的御花园,似乎王宫中的人都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阵风声袭来,司马潇潇身体向后一仰,然后侧身飞了出去。她如雨燕一般站在围栏上,只见刚才她站着的地方深深插着几片叶子。
她眉头紧锁,看着远处树上的那个人,只见他对她招手,然后从树上一跃而起。
司马潇潇舔了舔嘴唇,想到那人古井无波的双眼,她还是跟了上去,毕竟,这御花园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她一路跟着这个人来到御花园西苑的樱花林中,满天的黛粉色映入眼帘,司马潇潇轻轻踩在这被花瓣铺满的小径上,她的眼神充满警惕,整个樱花林中,除了风吹落花的簌簌声,就是她踩在花瓣上的声音了……
司马潇潇的脚轻轻踩在黛粉的花瓣上,忽然,一个青色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身前,她抽出腰间长鞭挡在胸前,定睛一看,是那个人……“你引我来这里要做什么?当初那个小青子,就是你吧!你到底是谁?”她的手指微动,紧紧攥住鞭柄,准备随时发力。
“你也可以叫我小青子,”那人转过来,又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我是在帮你!难道你没有发现御花园的异常吗?”
“你为什么帮我?”司马潇潇上前一步,小青子的身影却是向后飘去一丈!她估算了下两人的距离,发现有些鞭长莫及,便死心地站在原地。
“你日后自然会知道!”那人一身内侍的衣袍,却掩不住凌厉的气质。“自从你成为肃王妃,你就懈怠了!你的警惕之心呢?”
“我们见过,对不对?是在阿塞城的时候?”司马潇潇眯着眼睛,脚跟轻轻抬起。
“你不必试探我,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只听他冷笑一声,“这赤炎王宫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没事而就离这里远些!”
他看着站在满天花海中的司马潇潇,落日的余晖为她披上一层金纱,她绝美的脸上,双眸灿若星辰,“肃王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得上你?”
司马潇潇眼神变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整天藏头露尾!”
那男人微微一笑,一股嚣张跋扈的气焰从他的眼神中蔓延开来,“我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和你一样而已!”
司马潇潇的神色一怔,“你是……”
那男子余光一闪,看到远处一抹黑光,“有人来了!你自己小心吧!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司马潇潇脚尖一提,伸手向那人抓去,却是指尖只堪堪摸到那人的衣角。
她不甘心地一鞭子甩出,惊起满天飞花,如粉色的雪一样……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司马潇潇回身一鞭子抽到树干上,“出来!”
耶律柔眼神呆滞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灰白,反应缓慢,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司马潇潇眉头紧锁,她觉得这次进宫,整个王宫处处透着诡异,耶律柔的脸是怎么突然间恢复的?她身上的腥臭之味,又是怎么回事?
当耶律柔的目光对上司马潇潇时,她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挣扎,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司马潇潇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耶律柔,发现她的右手有血丝滴落,她慢慢向后退着,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你的手怎么了?”
司马潇潇一边退,一边观察耶律柔,只见耶律柔的右手紧握成拳,鲜红的血丝顺着指缝滑落,染红了她脚下的樱花。
“你手里握着什么?”司马潇潇厉声说道!她四处张望,然后大声道:“来人啊!”
可是,整个樱花林中,只有她的声音随着飘落的樱花回荡。
“没有用的……今日,我们不死一个人,就不会有人来!”耶律柔声音非常沙哑,像是从嗓子中硬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什么?”司马潇潇一鞭甩出,鞭梢刚好抽打在耶律柔握拳的食指和中指的骨缝处,她握拳的手陡然分开。
一块碎瓷片,掉落在地,打在花瓣下的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司马潇潇看着耶律柔血肉模糊的掌心,那伤口纵横交错,一看就是握了瓷片很久,“你到底怎么了?”
耶律柔的眼角忽然流下血泪,她眼中就像蒙上一层雾,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那带伤的手抽出腰间软剑向着司马潇潇攻去,握住剑柄的手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司马潇潇飞身躲避,眼前的耶律柔明显不正常!“你清醒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耶律柔丝毫不理会她,她疯了一样攻击着司马潇潇。
看着武功急速提升的耶律柔,司马潇潇只是躲避已经不行了,她用鞭子同耶律柔缠斗起来!耶律柔一掌挥出,眼前的樱花全部飞上半空,夹杂着沙石向司马潇潇席卷而来。
司马潇潇鞭子横扫,飞身上树,耶律柔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变成高手!
她站在樱花树的枝头,看着耶律柔抬起头,神色木然的举剑向树上刺来,她一个鹞子翻身,一巴掌打到耶律柔脸上,然后借着鞭子抽到地面上的力量,飞快躲开耶律柔的软剑,“你是不是疯了!”
“我……”耶律柔的眼神一动,随即,又被雾气遮掩。
这明显是被人控制住了!看来,疼痛会短时间地唤醒她!
司马潇潇攥紧玄影鞭蹂身而上,“啪啪啪”地打向耶律柔,在她的胳膊上不断抽出伤口。
耶律柔的衣袖裂开,露出道道血痕,她的眼神一瞬间恢复清明,然后她用左手扣入右臂的伤口中,“啊——”她痛苦的摇着头,后背撞到树干上,枝头上的樱花纷纷扬扬。
“我不想死!嫂嫂救我!”耶律柔面带祈求地看着司马潇潇,“我错了!”
司马潇潇的目光紧紧盯着耶律柔的双眼,“你在说谎!你要杀我!”
耶律柔缓缓地偏过头看着司马潇潇,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上当,她的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来救我啊!”
“如果我们真的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那我就杀死你!”司马潇潇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对耶律齐的誓言,不是她不想放过耶律柔,而是耶律柔不放过她!
她长鞭一甩,耶律柔反应迅速地从她的伤口中拉出了什么向着司马潇潇扔过来。
司马潇潇手上丝戒一抖,瞬间在她面前织出一张网,将那些带着血肉的黑影全部网住,她看着被盘丝缠网住的黑色线一样的虫子,忽然想到,那天似乎在长春道长的脸上,看到的就是这种东西!
“是长春道长治好了你的脸!控制了你!”她恍然大悟。
耶律柔眼见这些虫子居然无法碰触司马潇潇,她别无他法,只有硬拼了!被药物催出来的内力,毕竟不属于她,她如何能拼过司马潇潇!
当司马潇潇夺过她的软剑,架在她的颈上之时,结局就已经注定。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虫子离开耶律柔的一刹那,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长春道长瞬间治好了我的脸……我非常高兴!你能明白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吗?当我看到自己脸上的皮肤恢复洁白平整的时候,我多么得惊喜!可是,当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控制的时候,我又有多么得恐惧!这都是拜你所赐!”她恨恨地看着司马潇潇。
司马潇潇轻哼一声,“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耶律柔,你永远不知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若是当日你不是想要弄死阿平,你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若是你事事冲着我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可是你呢?只能拿比你弱小的人出气。你有野心,有想法,可是,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你一点都不像耶律齐,你实在太懦弱无能了!”
“也许你是对的吧……如今……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你开心了吗?”耶律柔干涩的眼中带着冷光。
“你的生与死同我有什么关系,你……对我来说,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既然你要都要死了!不如就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长春道长的阴谋?她想要做什么?她是谁?”
“呵!”耶律柔的肩膀耸了两下,颈上的皮肤蹭到司马潇潇的剑锋上,擦出一道血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真可悲……”司马潇潇冷冷地开口,“都快要被人害死了,却一无所知……”
耶律柔愤恨地仰起头盯着司马潇潇,“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长春道长做的!”
司马潇潇神色有些悲悯地看着面色灰白的耶律柔,“你果然……一无所知,你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她摇摇头,看着耶律柔。
司马潇潇扔开手中的剑,“你自己在这里等死吧!我要走了!”
“你走不出去的!这里是一片方阵,外面不打开,里面的人就出不去!”耶律柔疯狂地笑着,“只有我们其中一个人死了,阵法才会打开!你看看,现在除了樱花树,你还能看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