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归看着透水而出的黑蛟，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她就说嘛，想用迷兽香来迷倒黑蛟，那是做梦！以这黑蛟数十丈长的身量和那铁桶般的身形，想迷倒它，估计要半湖的迷兽香才够用吧！
想到这里，司归也很奇怪，以这湖水的冰冷，为何黑蛟不进入冬眠？司归看着那几人暗器不要钱一样的向着黑蛟扔去，可是它的鳞甲实在太厚，那暗器似乎只是擦过它的身体，便掉落下来。
黑蛟瞬间被激怒，张着大嘴向着那个站在祭台上不断向它扔东西的人袭来，这似乎正中那人下怀，只见那人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刀，准备跳上黑蛟的头。
司归此时动了，她脚下用力，点着那湖面上的竹片跃入湖中，在她即将跌入湖水的刹那，黑蛟的尾巴“唰”的一声伸出水面，刚好垫在她脚下，她落在黑蛟尾巴上，长鞭一甩，顿时将那黑衣人手中的刀抽飞，黑蛟一口将那人吞吃入腹。
一个成年人被黑蛟吞进腹中，那黑蛟的身体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其他人看着头领被吞，纷纷向绳索处跑去，司归哪里会让他们跑了！
她口中发出一声悠扬的哨声，这种发声方式，她练习好久，她总觉得自己的声带可能生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司平和她一起练习，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学会。
那黑蛟仿佛听见了久远的呼唤，它有些兴奋地弹出水面，拦在那些人的路前，它灯笼似的眼睛，冰冷地看着这些人，似乎准备随时将他们吞掉。
有个人实在受不了这种视线下的压力，他将刀扔向黑蛟，转身就跑，这个动作似乎惹怒了黑蛟，它长尾一下子抽了过去，将那人直接抽飞，然后从高空摔落到地面，它的尾巴不断地抽在那人身上，很快，那人就变成一滩肉泥。
司归一鞭子缠住一个人，拖到脚下，“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那人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虚弱地说，“我……我不知道！”
司归的鞭子一紧，“你想被吃掉是不是？我帮你一把！把你扔过去好不好？听说，蛇类是会用身体将猎物缠到窒息而死，然后把猎物吞进去，它会用胃液一点一点融化你的血肉……然后将你的骨头……排出去！”
司归用刀抬起那人的下巴，“你看！黑蛟太大了，它不需要缠死你们来节省吞食的体力，它可以直接一口吞掉你，然后让你活活地感受到自己一点一点被融掉！”
那人看着黑蛟对着它伸出长长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忍不住一抖，他看向其中一个高壮的黑衣人，“他——他知道！”
那人一气之下伸出手臂，袖箭一挥，直接射穿了司归脚下之人的喉咙，然后想要自杀。
司归口中发出奇怪地“呼呼”声，那黑蛟瞬间用蛇尾将那高壮之人吊了起来，扔到司归脚下。
司归一把捏住他的双颊，将他的嘴巴捏开，然后用戴着蚕丝手套的手伸进去，在他的口中摸索，终于，她从里面拔出了什么，一下扔到远处。
她一脚将这个人踢翻了个，“说！”
那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将视线偏开，不去看司归。
司归冷哼一声，对着黑蛟招手，那人只听头上传来“嘶嘶”声，长长的蛇信，似乎正在他的头上……
司归到是不急了，她放任黑蛟戏弄地上的黑衣人，然后看向他灰白的脸色，徐徐问道，“你们几人扮作书商，以清风书斋为据点，此次在阿塞城外兵分两路，一路跟踪耶律齐，一路来到这里，你们不是一个组织，是不是？跟踪耶律齐的人，是高崎的人，又或者是秦尚的人！而你们……”
黑衣人没想到司归一路跟着他们，还猜出七七八八，他不知道司归是因为认出了清风书斋的二掌柜，才有此推断，他有些惊骇地低下头去。
司归心中了然，“说！你们……到底是哪个组织的！不然，我就让黑蛟咬你了哦！要知道，不乖乖听话的人……都该死！”
那人感觉自己的右手一凉，黑蛟的唾液正滴落在他手上……他惊骇得瞪向司归，对上司归如漩涡般的双眸，他觉得自己似乎陷进那双幽深的眼中。
司归身后正燃着一根短香，味道顺着风飘到黑衣人的脸上，他开始变得呆愣起来，忽然，司归觉得月光在晃动，她猛然抬头，发现黑蛟竟然如喝醉一般开始摇晃。
莫非这味道对黑蛟也有影响？司归口中发出细细的鸣音，如虫鸣一般，那黑蛟摇摇晃晃地爬入湖中。
“你在为谁效力？”
“……楚夫人……”
司归心中了然，果然是她！
“她如何传令给你？”
“我不知道……每次的命令都是由冥主的人……带来，我……偷偷跟踪过，但是一无所获。”
司归微微蹙眉，冥主？是冥夜吗？他真的在阿塞城？
“冥主是谁？他如何传信给你！是通过谁？你们若是有密令如何传递？”
“我没有见过冥主……每次都是郭山来送消息，我们……我们会将信息写在丝绢上……用一种特殊的中空针，看起来很像羽毛，可以将丝绢卷入长针中，再将它扎入鸽子身上，即使意外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发现有羽毛是假的……消息不会外露……”
果然……鸽子……当初哥哥和司平每天对鸽子各种吃，可是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原来……
“如果你们有消息，除了信鸽之外如何传递？”
“在门外第二级阶梯上，放上一筐山枣，行人可以取用……只要看到……就会有人来取消息……”
“你们的联络点除了清风书斋，还有哪里？”
“不……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络……不过……我觉得，八珍巷里面的茶楼，应该是……我在那不止一次看过秦尚和郭山喝茶……”
司归低眉思索，经常出现在一个地方，秦尚和郭山？果然，高节度使有问题！
“你们和萨尔国的交易是什么？”
“萨尔国想要阿塞城，无论是否成功，他们都可以吸引阿塞城的注意力，我们趁机找东西……”
“找什么？”
“我们去城主府换了大光明冠，但是……夫人说是假的，还重罚首领……我们还要找……一本没人看懂的书？”似乎此人也不确定自己要找的东西是否存在，他也很迷茫，司归知道，在迷魂之下，绝不会有人说谎。
“长生不老的传说是怎么回事？武国真的有人能证明长生不老的存在？”
黑衣人忽然激动起来，“是！夫人证明了，那人真的活了很久很久，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大王重回壮年！我们首领亲眼所见！”
怪不得武国已经陷入疯狂境地，竟然让武王重回壮年……不可能，世上难道真有让人长生不老或者返老还童的办法？不……也许这是一种力的运用……或者……是术……是蛊……
“那个会用神秘尸虫的人是谁？他是不是一声黑袍？他是谁？”
“他是……他是……啊——”
黑衣人忽然惨叫起来，司归眼看着他面部的青筋鼓起，似乎有虫在里面蠕动，她收回鞭子向后退了几步，那黑衣人没有鞭子的禁锢，不断用自己的手去扣挠自己的皮肤，用力到他的身上很快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皮肉，他居然自己生生挠断了气管……
司归有些惊魂未定，难道世上真的有一种咒语，让人不能开口？一旦提及某个禁忌，就会……
看着黑衣人在眼前死亡，司归想起当时死在是山谷外的王兆迪，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处。
果然，没一会儿，那尸体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他的食道向外攀爬，那黑衣人的嘴巴张开，涌出一摊黑血，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口腔，爬了出来！
又是虫子！司归轻步走上前，用刀将虫子翻了个，上次她情绪不稳，连看都没看就将虫子踩死了！这次……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
她走上前一看，瞬间令她毛骨悚然！这虫子的腹部……竟然全是爪子……那密密麻麻的爪子不断蠕动……她浑身一抖，刀掉在虫身上，瞬间将它拍碎，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黑蛟又从湖中冒出了头，它似乎嘴里面含着什么东西。
它似乎看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它的尾巴从湖里伸出来，将冰冷的湖水泼向那个虫子的尸体，然后也弄湿了司归的鞋子。
司归觉得脚上一凉，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调皮的小孩。
她跺了跺脚，走上前，摸了摸黑蛟还在岸上的尾巴…。
“我来看你了，你又要送什么给我？”司归温柔地说。
黑蛟的大头移动到司归面前，司归摸了摸它的脸，上次那么重的伤都完全看不出痕迹了……真不愧是陈国守门神龙啊。
黑蛟低下头，在司归脚下吐出一个……一个蛋！
司归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蛟，“这是……你的……孩子？”
不知道黑蛟是不是听懂了，它对着司归甩了甩尾巴……又是一阵冰雨……
司归陪着黑蛟玩了一会，看着这个蛋……算了，回去孵孵看……大不了当摆设……如果真的可以孵出来，想必黑蛟在这里生活，也并不寂寞……
乌云遮住了月光，山涧中又漫起了雾气，司归摸了摸了黑蛟的鳞甲，冰冰凉凉，很舒服。
黑蛟一直定定地看着司归向上的身影，然后重新滑进湖中。
司归到达山顶，看着夜空，上次同耶律齐一起来取大光明冠，仿佛还在昨日……如今……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何时回来……似乎刚刚分别……就开始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