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归似乎闲了下来,她每天不是抱着那颗大白蛋躲在房间看书,就是抱着黑色包裹出去跑马。
阿塞城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最重要的是石朵终于可以出门了,她每次出门,总是有提亚或者司平陪在身边。
现在石朵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一文钱都没花,这个店铺就落在了她的名下,司归她们似乎都没有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
那天大家一起讨论将来,司归本来想把其他的店铺卖掉,换成土地或者现银,因为她实在是懒得打理,这样提议的下场就是被石朵大骂一顿。
可怜的是,除了丫丫年纪小之外,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司归无所谓,正好当甩手掌柜,哼,看不起她,她还不想理这些事情呢!
众人看着她如同一只骄傲的鸭子,抱着大白蛋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不由得相视一笑,司平是真心为司归高兴的,似乎大家住在一起之后,她的心渐渐敞开了,有时候又会变成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石朵觉得想要报仇,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行,虽然司归、提亚以及司平武力不错,可是蚁多咬死象,他们现在需要有自己的力量,正好,现在有钱、有地、有店铺,最重要的是阿塞城刚经历战争,机会难得。
石朵想了几天,又拉着司平和提亚将阿塞城仔仔细细的逛了一遍,终于他们有了决定。
晚饭的时候,石朵让丫丫和乔雁去把孵蛋的司归从卧房里拉出来,司归本来不想动,似乎耶律齐不在,她就变得没什么精神,抱着大白蛋可以让她心情平静,她也就顺其自然地在房中孵蛋了。
大家坐到一起用了饭,乔氏带着乔雁去收拾厨房,刘婆本来想去帮忙,却被司归叫住了,“刘婆一起听嘛!给点建议!”
刘婆看着司归晶亮的眼睛,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一朵菊花,她回身坐了下来。
石朵说了她的想法,她想着要筹建力量,那么这力量就不能太小,太小了没做用,若是力量太大,维持这股力量的生存就非常重要,而且要想不引人注意,就需要大量的地方来安置这些人手,并且,一定要有进银子的渠道。
司归摇摇头,“小朵姐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就像你之前说的,想要收养城中的战争孤儿,这个想法就很好啊!”司归微笑地看着石朵,“大些的孩子可以给你的店面帮忙,也可以学一些生计,小的孩子就可以让他们去学习!”
石朵点点头,“不错,这个我已经和提亚商量过了,他可以教孩子们学武,阿平可以教孩子们识字,我可以教孩子们技艺,只要他们肯努力,我们愿意倾其所有去培养,这些孩子都是吃过苦的,如果没有我们,他们就很难生存下来,因此也更加知道感恩,大些的孩子,两三年就应该有所成长,他们可以帮忙带小的孩子,这样,初期也用不了多少人手,吃穿方面,就要麻烦刘婆和乔姐了!”
刘婆赶快摆手道,“麻烦什么!老婆子每天有事情做,开心还来不及,不然每天坐到门房,骨头都要僵掉了!”
石朵继续说着她想到的赚取银子的办法,现在手中店铺很多,清风书斋是最大的一处,石朵准备开个秀坊,并在门外圈出一个隔间卖零碎的小东西,她和乔姐可以画秀图,然后将后院隔开,一边作为刺绣,一边作为织布,处理羊毛的地方。
石朵犹豫,她想再用一个小铺子卖首饰,因为她遇到了以前一个从良的姐妹,那姐妹的丈夫已经病逝,她独自带着孩子,孤儿寡母的,生活有些艰难,正巧这姐妹的丈夫生前是个匠人,她丈夫的手艺,她也学了七七八八,因此,石朵想自己画图样,让这个姐妹来制作,这个姐妹也可以帮忙管理铺子,只是她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嫌弃这姐妹的出身。
司归轻叹一声,“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乱世之中,女人生活不易,想必小朵姐的朋友,人品一定没话说,用谁不是用?总是计较些琐事,那必定什么也做不起来。改天你把人叫来,让大家见见,大家觉得没有问题,就定下来吧。”
石朵继续说着她的想法。其他的铺子可以暂时租出去,毕竟他们人手有限,本来还想开个茶楼,毕竟茶楼消息比较灵通,但是,开了也没有人管……
司归忽然灵光一现,“开茶楼……既然我们可以收容战后的孤儿,我们当然也可以接收残疾的老兵啊!军中什么人才都有,不要说开个茶楼,就是想要开个饭庄也未尝不可!你们先收拾店铺,其他小的店面该租就租,该卖就卖,然后就像你们之前说的那样,开个秀坊,首饰铺子,再开一间茶楼或饭庄!”司归当即拍板定了下来。
司平补充着,因为这次城主真的很大手笔,司归拿回来的盒子中在城外有一个大庄园,孩子们到时候可以住在那边,练武也方便,而且那里有农人种地,她们可以减少租子,让大家多送粮食蔬菜,这样,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
司归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开始了忙忙碌碌的日子,只有她自己,每天优哉游哉的抱着大白蛋整天闲逛,就连疼爱她的刘婆都开始嫌弃她了。
与此同时,经过近一个月地跋涉,耶律齐等人终于回到都城。为了显示对大王的尊重,他们提前在驿站就已经将形容打理妥当,耶律齐让栾文涛将萨尔国的人送到驿馆,严加看守,然后洛白带着人回肃王府,陈玉去司礼监等他的消息,待他见过父王,父王定要安排萨尔国公主入宫事宜。
耶律齐进入王宫,待门外侍卫通传,“大王诏肃王殿下入宫!”
他整了整衣冠,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便随着内侍大步进入父王的书房。
书房内,赤炎王耶律永基金冠之下的头发竟然霜色渐少,他左右坐着王太子耶律贤,丞相秦图以及耶律齐的外公镇国大将军谢真,谢真见他进来,目露喜悦。
耶律齐一眼扫过坐在书案左边的王太子——二哥耶律贤,他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书案前,跪倒在地,“儿臣拜见父王。”
耶律永基大笑出声:“快起来,平安回来就好!”
耶律齐利落地起身,关切地问:“父王这些日子身体可好?睡眠怎样?饮食如何?”
耶律永基摇摇头,“你问题可真多,都好!坐吧!”
耶律齐坐到外公谢真手边。
王太子耶律贤开口:“怎么七弟回来如此晚?听闻你们午间就回来了。”
谢真坐在一边,似乎没有听到耶律贤的问话,他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在一旁喝着茶,好像被太子为难的不是自己的外孙一样。
耶律齐看着坐在上位的父王,内心翻起惊涛骇浪,怎么父王面色如此红润?父王一向睡眠不好,通常都面色苍白,脾气暴躁……他对着父王点点头,然后微笑着看向太子,“二哥,我回来之后要安排萨尔国的王子和公主,还要整理关于阿塞城的战报!”然后他挠了挠头,“也就父王不嫌弃我了,我可是连头发都没洗,就来拜见父王了!”
“七弟,我们王族要有王族的威仪,你不要总是如此不拘小节……”
“贤儿不必如此严肃,小七一向有些跳脱,何况这次一走数月,想必思念家人……对了,小七整理什么战报?阿塞城的战报,贤儿早上不是已经送来了?”耶律永基奇怪地问。
耶律贤眼中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他轻咳一下,“儿臣送来的战报,乃是高崎大人派人送来,可能谢城主这边有更加详细的说明。”
耶律齐眼中藏着冰冷,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的确,二哥的战报是由高节度使送来的,可是在阿塞城战争期间,高节度使身体不适,并未参加,因此,儿臣这份战报,是有关于此战的详细经过以及关于将士们的战损和战功,这些想必父王还不知道,所以儿臣回来之后就迅速整理好,为父王送来,毕竟父王作为赤炎之主,肯定希望了解赤炎国中每一处细节。”
耶律贤的笑容微敛,该死,为什么高崎几次三番都没有弄死他,他怎么就这么命大!他凛然道:“的确,萨尔国在阿塞城和谈好好的,为什么忽然攻打阿塞城?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莫非是阿塞城遇到什么事情?”
谢真将茶盏放下,“太子此言差矣。”谢真起身,对着耶律永基行礼道,“大王,谢家作为大王的兵刃,世代守护阿塞城,如今太子这样说,岂不是怀疑谢家的忠心?不若大王将小儿召回,由高节度使镇守,高节度使也算是太子外家,想必太子会更加了解阿塞城的所有细节。”
姜果然是老的辣,此言简直诛心!
耶律永基瞬间变脸,他对着谢真道,“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说风就是雨!我还在!我看谁敢召回明轩!”他略带怀疑地看向太子,“贤儿急什么?让小七先把话说完!”
耶律齐调皮地对耶律永基一笑,然后无视太子嫉恨的眼神,他拿出奏折,不慌不忙地交给身边的内侍,由内侍交到耶律永基手中。
耶律齐道,“父王一定猜不出原因,儿臣就不卖关子了,这一切……皆因一个长生不老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