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耶律齐等人从死亡沙漠进入胡杨林的时候,就有人去快马通知布奥,游族是趁着阿塞城同草原铁骑作战的时候趁火打劫,若此时草原铁骑攻打过来,或者阿塞城的兵力过来,他们就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布奥看天亮一丁的队伍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就知道不好,他立刻安排人盯住胡杨林,因为除了这边,其他路都会绕进战场。
此人在树上看到耶律齐队伍的人数,立刻回去报信。
布奥听说他们正向这个方向而来,他双眼一眯,眉头微微跳动,“去!把那些还在女人被窝里面没爬起来的人给我叫过来!立刻集合!把那些女人也给我拖出来!”
他们夜里来的时候,因为突然,村民们没有防备。他们闯进村民家中,将男人全部杀死,只留下女人和孩子,可想而知,这一夜,对于这些女人来说是怎么样的痛苦和煎熬。
从死亡沙漠出来,最近的村子,就是当初司归几次经过的雨水村,就是在这里,司归带走了石头和丫丫,带走了莫家姐妹。
当初得罪过她的那个刁妇李梅花,此时正趴在村口,后背上还插着一把长刀,她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她的十指向前伸,上面充满伤痕,在这干燥的天气,那血迹虽然干涸却依然那么刺目,而她的丈夫,那个瘦弱的老好人村长,此时就在她的不远处,她是想要爬到自己丈夫身边,可是……直到闭上双眼,都没有触摸到她丈夫的手。
布奥让人架起草堆,将那些衣衫褴楼的女人拽着头发拖出来,绑在那竖起的杆子上,有的游族,看到女人裸露的肌肤,还要上去捏一把,那些女人几乎全都目光呆滞,满面青肿,直到布奥让人抬出一个大大的木笼,那些女人的目光慢慢恢复了焦距,她们拼命的晃动着身体,可是,那木杆被钉得太深,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那个木笼子里面,全部是小孩子,有男有女,那些孩子抱在一起,浑身发抖,当他们看到被绑在木杆上的女人,他们拼命的向外面伸出手,大叫着。
“娘……娘……”
“姐姐……”
“姑姑……”
小孩子们撕心裂肺地哭着。女人们透过嘴里塞的布条,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们在求救,她们在咒骂!她们的眼中留下热泪,让她们本就肮脏的脸变得更加丑陋,可是她们眼中的爱和求生欲,是那么的浓烈和动人。
布奥向那吵闹的源头看了一眼,有手下用长刀用力拍在木笼子上面,“闭嘴,谁再大叫就拖出来把他吃掉!”
孩子们吓得全部缩成一团,女人被绑在木杆后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那粗粗的绳子将她们的手腕摩出血痕,可是她们依然没有放弃,因为,那些孩子,是她们的希望,就算她们死去,她们还是希望能有人来救她们的孩子,她们没有在被侮辱的时候立刻去死,不过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而已。
她们看着游族这些人正在拆各家的门板,将这里围了起来,有聪明的女人已经猜到,是有人……有人来救她们了!她们互相凝望着,眼中闪过希望的光。
耶律齐和司归询问过身边的士兵,毕竟耶律齐带出来的人马,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不像是他肃王府中的人,都是从都城带过来的。
他们研究了路,猜到这些游族最后的据点一定是在雨水村,因为雨水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其他的村子都比较远,而且比较小,只有占领雨水村,才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腾瑞自告奋勇前去探路,这里的人,只有他不是出生于阿塞城,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在司归身边,报答司归的救命之恩以及找寻他那些失踪的族人,找出真相。
腾瑞很快回来,只见他面色铁青。
司归一看,立刻问道,“怎么?难道屠村了!”
腾瑞怒道,“那帮子畜生,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雨水村打谷场外围起了木墙,里面……把女人都绑在草堆上,我远远看到一个大笼子,里面似乎是孩子,我……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青壮……”
耶律齐紧紧握住拳头,他们知道,没有青壮的原因,定然是……都被杀死了!
“王爷,既然他们发现我们,我们直接冲过去!”王海怒道,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竟然全被……
耶律齐冷冷地说,“他们既然围起木墙,就是防备我们进攻,若是我们强攻,他们定然一把火烧死所有村民。”
“我们要想个办法,由内而破之。”司归目光冰冷地说。
“恐怕有人一直盯着胡杨林,我们一出来,就有人回来报信,否则,他们不会反应如此迅速,既然这样,我们若是迟迟不出现,只怕他们失去耐性。”王海在一边说着。
耶律齐点点头,“他们既然如此做,就是已经知道我们的人数,想要通过谈判而找机会逃走。”
“你们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他……我来想办法。”司归眸光深处透露出幽幽冷光。
耶律齐眉头微皱,他一把拉住司归的胳膊,“不要冲动,你……”
司归偏头看向耶律齐,她抬手让他看着手中的小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的小黑,可不只是看着与众不同而已,我会让他召唤柯世山的蛇群!”司归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的头,小黑幸福地用力在司归的手心中蹭着。
司归认真地看着耶律齐,“这是最好的办法,一会儿,一旦有异常,你让他们所有人全部站在你周围,你刚吸收赤锦蛇之毒,气息正是浓烈之时,蛇虫鼠蚁全都不敢靠近你,到时候,切记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耶律齐轻叹一声,他走上前,倾身搂住了司归,在她耳边轻声道,“快去快回!”
司归轻轻点头,“放心。”说着,她骑上追云跑远了。
“听到了?一会儿一旦听见异常之声,全部向我靠拢,不要轻举妄动!无论看到任何东西!”耶律齐环视众人,严肃的目光夹着沉重的压力,大家全部低下头去,沉声回答,“是!”
耶律齐飞身上马,“走!”
他们将受伤的弟兄抬到一边,“王爷,我们也可以作战!”想到他们的同胞被游族杀害,他们的心在滴血,从军不就是为了保护家园嘛!
耶律齐看着这几人被包裹住的伤口,他语气微沉,“不要急于一时,这样,你们就埋伏在一边,若是有漏网之鱼,就地射杀!”
“领命!”
耶律齐看向王海,“给他们留下两把弓箭。”
王海将马背上的弓箭丢下去两把,由扔下两个箭壶,“小心!”
那几人点点头,看着兄弟们远走的身影,他们拿起弓箭,埋伏到一边。
远远地,布奥就看到了耶律齐的人马,他高声道。“站住!你们再上前,我就烧死她们!”
耶律齐看着布奥身边有人拿着火把,站在一边。
一进村子,他们就看到尸横遍野的男人和老人,当他们步入这个打谷场,看到被高高绑起的女人们的惨状,耶律齐等人心中的怒火简直一触即发!
这些人,不能留下活口,否则,这些村民的生活将永无宁日。
“大胆!你们游族趁乱袭击我阿塞城村落,简直不将我赤炎国放在在眼里!”王海在马上高声呵斥。
耶律齐让人马分开,大家全部举着弓箭,将弓弦拉至满月,对准布奥。
“我们游族,一向同阿塞城和平相处,我们此次前来,不过知道草原部落进攻之事,想帮阿塞城保护这些村民。”布奥狡猾一笑。
“放屁!你保护村民?那村口堆放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腾瑞怒道!他们布诺族一向尊重女性,他此时看到这些女人的惨状,他如何不怒!
“那是误会,我们游族青年血气方刚,又力气太大,村民们以为我们是贼人,没等动手,我们人轻轻一退,他们就自己撞死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体这么弱。你们看,为了不让这些脆弱的孩子也死掉,我也只好安排人将他们集中放在一起,就怕他们磕了碰了。”
那些女人听到他如此颠倒是非的话,简直睚眦欲裂。
“那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腾退指着那些被绑在杆子上的女人。
“哦。”布奥无耻一笑,“我们准备把这些女人娶回去,否则男人都死了,她们如何生活?”
腾瑞气得简直想要提剑冲上去,立刻杀死布奥。耶律齐一伸手,阻止了腾瑞,“游族,是想要被阿赛城灭族吗?恐怕这次出来的你们,是游族的主战力量吧!”
布奥眼神一冷,他看着耶律齐,缓缓地笑开了,“请肃王不要这样说,我们现在放把火,你们肯定要救这些女人和孩子,那我们完全有时间可以从后面逃进草原,难道赤炎国的王族都不爱惜百姓的性命吗?这传出去,恐怕不好吧!”
这时,莫小雨终于吐出口中的布团,“不要管我们!杀死他们!”女人尖锐的声音在打谷场上回荡着。
游族这边立刻有人上去就给莫小雨一巴掌,捡起地上的布团重新塞进她嘴里,“再捣乱,第一个烧死你!”
耶律齐一眼看去,这……竟然是莫小雨!若是司归看见……
这时,耶律齐耳朵一动,他听到有“嘶嘶”声渐渐包围了打谷场。
“你不要伤害村民,本王愿意给你们一条生路,但是……”耶律齐给腾瑞等人递了一个眼色,众人缓缓收起手中的弓箭,向耶律齐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