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偷偷从都城的城墙上顺出一条绳子,慢慢爬了下来。
那鬼祟的身影,似乎拿着一个黑洞洞的箱子,然后悄无声息地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倒入了外面的小河中。
清晨,驻扎在城外的兵马中,伙头兵们开始挑水做饭。
很快,士兵们开始轮番用饭。
司马潇潇问,“城内一直没有动静?”
“是啊!真没有想到,太子如今这样沉得住气了。”耶律齐苦笑一声,如今他带着自己的人马,围攻都城……可是整个都城的人,除了封城戒严,再无动作。
“难道真的要用武力?”耶律齐轻声说着。
司马潇潇走过去,“不要担心!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百天,我就不信,这满城都是缩头乌龟!何况,没有补给,他们如何过冬!”
“希望如此吧!只是,此次竟然无一人出来询问,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
这不止是耶律齐这边有疑惑,都城之中疑惑更大。
早朝之时,大臣们又吵成一团,有提议派谢老将军出去招降的,有人提议让秦相出去谈判的,当然,主流的声音还是要面见大王。
此时,太子一反常态的有耐心,“众卿不必着急,本殿下已经想出了办法,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
内阁几人相视一眼,秦相主动出声:“不知太子的办法是……”
“晚些时候,众卿自然就知道了。”说着,太子还对秦相笑了笑。
这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始终怀疑他同谢老将军与肃王私下有往来,太子已经很少同他这般和颜悦色了……怎么如今……秦相当然不知道,他的女儿,给太子出了一个怎么样恶毒的主意。若是他知道,想必就恨不得将女儿掐死。
“秦相……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刚才太子对你……”
“是啊是啊!”
“秦相你可要如实相告啊!”
……
秦相,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刚才对他笑了好么。
太子此时唇角带出一丝冷峻之色。
他回宫之时,王后正等在那里。
“你到底使出了什么手段?听你祖父说,你昨日出宫见了秦熙然。你要知道,她可是一心想要嫁给老七的。”王后眉毛一立,肃声说道。
其实王后此时很是不快。宫外有了消息,家中竟然直接告知太子,而没有告知她,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过河拆桥?那是做梦!
“这……”太子有些犹豫。
“怎么,如今有事情还瞒着母后了?”王后立刻哀伤道,“哎……如今……连你都不将母后放在眼中,若是将来……”
耶律贤想到母后一直为他谋求王位,如何忍心隐瞒,他忘记了答应外公的话,而是对王后如实相告。将秦熙然如何向甄府传递消息,他们如何相见,如何密谈,一丝不错地告诉了王后。
王后面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她伸出手,有些哆嗦地指着耶律贤,“你糊涂啊!”
“母后!难道你心疼那些北疆的军士?要知道,他们既然能同老七一起来到都城,围在都城外面,就说明他们已经眼谋反了!死了又有何可惜!”耶律贤怒道。
“我是可惜他们?我是为了你啊!你真是……”说着,王后竟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母后!”耶律贤赶快上前,扶着王后坐下,“母后,你等在这里,我去请长春道长。”
“你给本宫回来!”王后厉声呵斥。
耶律贤看着唇角染血的王后,走过来跪在她面前,“母后,您别急,此时不会感染到城内的。”
“瘟疫,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吗?”事到如今,急有什么用,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王后心中已有决断,“你即刻着急所有太医前来为本宫诊治。”
“什么?可是,我们之前才训斥了太医院,若是让他们前来,到时候朝臣上本,请太医去看父王怎么办?”耶律贤担心地说。
“如今,医术最好的长春道长正日夜守在你父王身边,如今本宫身体欠安,给太医院一次机会,难道他们还会有异议?”
“母后是想……”
“到时候就说我染上时疫,让太医院准备防疫的汤药。”
“母后!儿臣已经说了,不会染进城的。”耶律贤皱眉道,他实在不理解为何母后如此多此一举。
“你就那样相信秦熙然?”王后看着眼前的儿子,第无数次在心中叹息……为何,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
“秦相一家也在城中,若是她说谎……而且,如今她知道老七同那个倾城郡主和好,还生了两个儿子,她怎么会不恨?何况,昨日在甄府,那个药,我们已经试过了。”耶律贤轻声说。
“什么?你们如何试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解药在你手中?”王后眼神冰冷地看着儿子,似乎她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他怎么会如此的蠢。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将解药给你祖父了!”王后冷声说道。
“并没有!”
“那你为何不敢看着本宫!你说,你给本宫说清楚,你们到底是如何试用这个药的!”
“是祖父找来两只猫,两只都用了毒药,但是用过解药的那只猫,却平安无事。母后,如此大事,我怎么会不小心,您就放心吧!”
“你要知道,这药既然是那个倾城郡主配制的,她能制一次,难道不能制第二次?”
“母后,您不知道,这个是当初秦熙然偷偷从阿塞城的肃王别院偷出来的。是因为柔儿说漏了嘴,她又对当日老七的行为有所怀疑,所以才……”
王后思索一阵,“一会儿,你去告知你祖父,让你表妹举办一个茶话会,想办法将秦熙然留在甄府。”
“为何?”耶律贤疑惑地看着王后。
“若这是秦家的阴谋,我们自然要扣一个人质在手中。若不是……万一事情真的闹出来,我们当然要有一个替罪羊了!不然,到时候你要让她出去胡说吗?”王后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还不快去?”
“是,儿臣现在就去。”耶律贤觉得王后这个主意好,他赶快出去安排。
午时,洛白忽然跑来同耶律齐回禀,“王爷,眼下好多兵士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军中大夫说……可能是瘟疫!”
“什么?这不可能!”耶律齐看向司马潇潇,他们这一路都是同战士们吃在一起,若是染病,如何有人无事……
“我去看看。”司马潇潇说着就要出去,耶律齐一把拉住她的手,“万事小心。”
虽然知道她血液不同,但是,耶律齐就是担心。
如今司马潇潇出去看病人的情况,他就将两个孩子拘在身边,不让他们到处乱跑。
队伍中一发生这事,大夫就让人将人隔离开来。
司马潇潇看了一圈,忽然耸肩一笑,“没事,多喝点姜汤就好了!”
“这……真的行?可是大夫说……”洛白实在不知道为何王妃如此自信。
“这个药,就是当年我……”
未等司马潇潇将话说完,就有人来报,说有人在外面等候,并送来一个玉佩做凭证。
司马潇潇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忽然激动地抓住传令兵,“人在哪里?”
那士兵被貌美的王妃抓着手臂,脸都红了,“在……就在营外。”
司马潇潇一把推开他,大步跑了出去。
洛白影糊糊地看了那玉佩一眼,他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忽然,他眼睛张得大大的,不会……不会是……他紧跟着司马潇潇跑了出去。
司马潇潇跑到外面,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孩子同一个女子说话。
那身形、动作,似乎这么些年都没有改变。
这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眼中晶莹滚动的司马潇潇,他展颜一笑,“我回来了。”
那身边的女子看着司马潇潇,眼中有着警惕之色。
司马潇潇走上前,“回来就好!相公一直在找你,可是……我们都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你们一直没有放弃?”
“怎么能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玉!”耶律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从洛白那里知道了玉佩的事情,顾不得什么瘟疫不瘟疫,既然潇潇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他把孩子交给司平就跑了出来。
他远远地看到那个身影,就认出来了。
陈玉张开双手,向着耶律齐跑来,两个大男人,瞬间抱到一起。
“你怎么才回来。”
“一言难尽,看,这是我儿子,可爱不?”陈玉抱着孩子对耶律齐显摆。
耶律齐刚要开口,后面就传来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爹爹,这个弟弟很可爱呢!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陈玉看向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有些目瞪口呆。
耶律齐笑笑说,“这是我儿子!这个是大宝,这个是小宝。过来,叫陈叔叔。”
“陈叔叔好。”两个孩子有礼貌地说。
陈玉放下儿子,“去和哥哥们玩吧!”
小小的孩子回头看向娘亲,见娘亲点头,便同两个小哥哥手拉手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