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都是自私的。
古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而更有一句话，叫一步错步步错，更有可能悔恨终生。
而现在，月如冰正面临着这样的抉择，是保全自己，还是保全柳双儿，这个他还不怎么喜欢的女人。
准确的来说是让他屡屡受挫的女人。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应该也知道，想要查出她的身份，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白墨轩幽幽的说道，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他的话让月如冰心中方寸大乱，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柳双儿…柳城的千金。”月如冰泄气一般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一样，让他有些慌。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此时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很好。”白墨轩笑眯眯的说道，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离开了，步履匆匆，没有任何的迟疑，他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月如冰看他走了，整个人都泄了气，往后倒退了几步，靠在门上才勉强撑住了，他向来自负，唯独害怕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曝出来。
他，怕！
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可是…他这样做就真的对了吗？
为了自己的现在，而出卖了柳双儿，这样…真的对吗？
月如冰不知道，总觉得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份不安从哪里来的。
白墨轩的速度很快，来到柳城不过只有半刻，柳双儿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半分的意外，甚至很平静，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悲凉。
他能找上门来，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是…月如冰。
他…唉，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没有结果的事，又何必的在深究。
“她在哪？！”白墨轩冷眼看着她，虽然没有动手，但是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他很不爽。
“她不想让你知道。”柳双儿很冷静，一点都没有被人抓包的心虚，甚至很平静。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准确的传达神姒的意思。
“告诉我。”白墨轩皱眉，这样的话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了解神姒，如果她真的想躲的话，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可是…
她那个样子的身体状况，怎么让人放心的下！
还有神荼，还有煌！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柳双儿沉默，无论白墨轩的脸色多么难看，无论他的眼神有多么冷冽，她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白墨轩也只能无功而返。
而他走后，柳双儿的心情也跌落了最低点，真的是…有点失望呢。
……
神姒真的在一处很安静的地方，但并非深山老林，而就在这月城之内，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趴在她腿边的是…小煌！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之前它不见了好一阵子，神姒猜着可能是神荼养着他，而它现在又回来了…她大概也能猜出他是什么想法。
他走了，让它来陪…
神姒眯着眼睛，小煌乖巧的趴在那里，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明明是岁月静好，可是…半睡半醒的神姒却真的有些心神不宁，迷迷糊糊中脑中闪过了好多画面。
有她，有神荼，还有小煌…
那是决绝的一幕，她亲手把药一点点的喂给了小煌，然后同样是这样的姿势，小煌趴在自己的脚边，然后一点点的没了气息…
是毒药，她亲手喂得毒药…
神姒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看着脚边的小煌，心中的愧疚弥漫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居然…她居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亲手夺去了它的性命…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突然的崩溃让神姒的情绪一下子波动了起来。她止不住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她真的…
神姒一把抱住小煌，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一直在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这个时候，对不起有什么用？
小煌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能感觉到她的泪水，它舔去神姒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神一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像从未怪过它一样。
可是，神姒怎么能不怪？
她怎么能原谅自己！
“呜呜。”感受到她的悲伤，小煌止不住的哀嚎，轻轻蹭着她的脸，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神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弥补之前所做的一切。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神姒才平静了下来，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红肿红肿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一想到那种情景，便觉得心里一阵阵揪的疼。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神姒重重的许下承诺，她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和它分开，无论她去哪里，她都要带着它一起，用生命来保护它！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悲剧在重演。
小煌听懂了她的话，安抚性的在她脸上蹭了蹭，似乎是在附和一样。
只是这样的安稳，终究只是暂时的，她想要的一切，终究不会实现…
“神姒。”突然其来的声音，神姒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久违的人，有些讶异，但是更多的是平静。
是…
夜萧萧。
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报仇了。
而她似乎找的轻而易举，连白墨轩都找不到的地方，居然被她找到了。
“你来了。”神姒很淡定，甚至很从容。
她从容的起身，将小煌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它。
“你知道我要来？”夜萧萧倒是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却是不满，为什么，她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云淡风轻。
她有一种冲动，一种将她的平静的外表撕开的冲动！
她想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狼狈的跪在她的面前，求饶！
“嗯。”神姒其实没猜到，但是就算是没猜到，也得说猜到了。
“是我带你走，还是你自己跟我走。”
夜萧萧似乎很自信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的神姒，或许还能嘲笑她几分，但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且有一句话说得好，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不是她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的…
跟她走吧。
“走吧。”神姒主动往外走去，却突然想起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她转头，看向夜萧萧，无比的淡定：“要去哪？”
夜萧萧怔住了，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地狱，你去不去！”夜萧萧无比阴冷的看着她，突然向前出现在神姒的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这样的情景像极了之前的模样。
废掉她手筋时的模样！
神姒微微叹了一口气，真的来了，早知道她当初就该狠一点，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这样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夜萧萧的手在不断的手筋，神姒的脸由白变红，最终转为青紫，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她那一如既往淡定的眼神。
现在的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活了。
神姒松开手，将小煌放在地上，小煌并没有离开，反而一转眼咬在了夜萧萧的腿上。
意料之中的惊呼声并没哟传来，夜萧萧的脸色甚至都没有变化分毫，她的眼神充满了蔑视，不屑的看着小煌，然后一脚将它踢的远远的。
小煌一声哀嚎，小小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瞬间就奄奄一息了。
嘴里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
神姒，终于是变了脸色。
她死死压着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无论夜萧萧怎么对她都好，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对小煌不行！
她唯一愧疚的便是它！
她最不舍得的也是它！
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担心，但是还是被夜萧萧敏感的捕捉在了眼中，她笑了，笑的很恶劣，她松开神姒，走到小煌的身边。
然后…抬脚，踩在它的前爪上。
又是一阵哀嚎，神姒咳嗽几声，然后快步跑了过去，许是跑了太快，踉跄了好几下，几次险些摔倒、
“夜萧萧，你放开它！”
这个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已经不复存在，她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让她伤害它！
她现在的模样极力的取悦了现在的夜萧萧，她越痛苦，她便越开心。
“哈哈哈，神姒啊神姒，原来你也是有软肋的，你不是很淡定的嘛。你继续啊！”
“你不是想废了我嘛，你来啊！”
“哈哈哈，没想到吧，你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可知我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了现在的成就，你知不知道我几次三番都差点撑不过去了！”夜萧萧吼得歇斯底里，甚至带着一种发泄的疯狂，她真的很痛苦！
但是她所承受的痛苦，不及神姒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