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嘈杂的七月,天气和人一样的燥热,像是能把人所有耐性磨光,虽然结婚两年后我的耐性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醒来后,我睡眼惺忪的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有些刺眼,晃得人瞬间清醒。
陆离一大早便去公司了,而我作为一个自由工作者,自然不用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处奔波忙碌,家和我有陆离养着,我只是靠着偶尔写写文章或者写写游记,然后用稿费给陆离买买小礼物,两个人便都很满足了。
我叫舒俞,大学毕业两年了,结婚也有两年了。毕业典礼那天,谈了三年恋爱的陆离在学校里,向我求婚,说要养我一辈子。未入社会的我自然被这样俗套的求婚感动到哭的稀里哗啦,然后在众人充满艳羡和个别嫉妒嘲讽中,跟他去领了结婚证。
正巧今天当值的莲姐听着我房间的动静了,便过来敲了敲门。
“进来吧莲姐。”我伸了个懒腰。
莲姐端着我常吃的早餐走了进来。
看到有我最爱吃的溏心煎蛋时满心欢喜,只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煎蛋只吃了一口后,便觉得有些恶心,想吐。事实便是我立刻把嘴里的煎蛋吐了出来,然后跑去厕所,一通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莲姐跟随我身后一脸着急,但又神色怪异道:“您该不是怀了吧?”
我有些吃惊,结婚两年了,我和陆离一直有着安全措施,因为我不想这么早就做母亲,我总是觉得,虽然结婚了,可我还小啊。但是上个月,鬼使神差,因为安全期便有些肆无忌惮了。莫非,真的怀了?之前虽然一直排斥怀孕这件事,但现在面临这个或许怀孕的可能后,心底深处竟是有丝欣喜的。
“莲姐你陪我去趟医院吧,你不是今天要回家的吗,等我检查完身体,我直接开车送你到火车站。”
莲姐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饭桌上的食物问道:“还吃吗?”
我摇头。
从停车场开车到医院的路上,总觉得恍恍惚惚。
之后,看到检查结果,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想象了一下,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确实令人感觉心中暖暖的啊。
嘴角挂着笑,把同样为我开心的莲姐送到了火车站,然后去了超市。准备买一些食物,我要亲自下厨,告诉我最爱的陆先生,他要做爸爸了,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自称爸爸,而不是总在我这里找一些臭不要脸的满足感了。
回到家后,家里的地板干干净净的,我便随便把鞋子扔到了一边,光脚踩在地板上。然后拨通了陆离的手机。
“老公呀,今天中午回家吃饭吧,我有惊喜给你哦!”
“嗯好,正好我也有事给你说。现在在开会,先挂了。”语气里不知为何有些怪异,估计打扰到他了,我也没有再去想什么,便走向厨房,思考中午吃什么这个难为我好几年的严肃问题。
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做出几道陆离喜欢吃的菜。
刚端着一盘水煮肉片放到桌子上后,门便被打开了,一身正装的陆离扯了扯领带,然后向我走来。
我瞥了一眼这厮估计又忘了换的皮鞋,撇嘴道:“你又不换鞋!”
“我有事跟你说。”陆离一脸平淡。
看到他不同以往的神色,心里有丝不安要溢出来,我忙走向前轻轻推着他走回玄关,让自己笑着道:“有什么事换了拖鞋再说。”
陆离无奈,只好换了拖鞋。换好后,看了我一会,才说道:“你先说你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吧。”
“我的是惊喜,怎么可能随便就说说的,你先说你的。”笑话,我怀孕这种事当然是要放在最后说的!
“那好吧,舒俞,我们离婚吧。我爱上别人了,而且她怀了我的孩子。”陆离一脸平淡的看着我。
我则是愣住,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不能呼吸,就像被噩梦控制住,跑都跑不动的压抑,嗯,这一定也是梦。“你说什么?”我想再确认一遍我应该是出现了幻听。
“我说,舒俞我们离婚吧,我爱上别人了,而且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想从说出这句话的陆离眼中,找出不舍和愧疚,而他的眼里全是我不曾见过的陌生与疏离。
养了我两年的丈夫,竟然要跟我离婚,竟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最可恨的是,竟然有了孩子?
陆离拿过吧台上的一个水杯,喝了一口水,看向我说:“你说的惊喜,是不是又给我买了什么东西,你自己留着或者扔了吧,莉莉说她不喜欢别的女人送我的东西。”
我实在气结,恋爱三年,结婚两年,竟然没有让我认识面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现在我竟然沦为了他口中的别的女人,怀孕的事被我咽了回去,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里却像是被人硬生生用刀子在刮。
“你当时说的要养我一辈子啊!”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陆离却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崩溃蹲在地上的我,冷笑道:“我可没说要养一头猪。而且,你太不懂情趣,又花钱大手大脚。谁受得了?”
“呵~我花钱大手大脚?”我站起来,手扶着旁边的吧台,颤巍巍的指着陆离道:“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大手大脚花钱都花在了哪个没良心的身上!”
陆离不耐烦的皱着眉头道:“我花自己钱不应该吗?”
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变心的男人,他多的是借口和理由。
“下午便去离婚吧,房子和车都归你吧。”陆离一脸冷漠。
“房子你自己留着吧,车我就先开着了。”我怒极反笑,转身拿了手机钱包还有车钥匙,立刻转身离开。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几乎能让我死去的地方。
我边哭边开车去往医院,准备只身一人去把孩子打掉。他身心都已出了轨,对我来说仿佛天塌了般沉重,但我们已经不会再有未来了。我的性子使我绝对不可能去哭着闹着祈求他能够留下。
到了医院,为我做手术的是上午告诉我检查结果的医生,只见她一脸诧异,但是却什么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