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突然想到那些风花雪月的记忆,只属于江连晨和他自己的。
那个时候,裴澈是多么的纯真,看向江连晨的目光是那样的痴迷,那样的人心动。
就如同江连晨温柔的目光,也痴痴的看向裴澈那般,她那个时候,是深深的迷恋着裴澈的。
裴澈最喜欢看的风景,就是江连晨对自己温柔的笑,那个时候,江连晨也只为裴澈一个人而笑。
两个像神仙眷侣般,让周围的人歆羡不已,裴澈也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永远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假如没有沈晏昭的出现,江连晨一定是自己的正牌王妃,一开始刚刚遇到沈晏昭的时候,裴澈不止一次这样的想。
裴澈很难想象,他和江连晨经历了多少个美好的岁月,在最后阶段却不能结成夫妻的痛楚,这就好像是世间上最恐怖的毒药,名叫穿肠,一点一点腐蚀着裴澈的心。
然而那个时候,裴澈一直认为最痛苦的莫过于江连晨,因为认为她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尤其是他十分清楚胡之成好色的性格的。
裴澈一度认为,成为胡之成的妃子以后,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他不知道的是,江连晨颇有手段,不是胡之成玩耍江连晨,而是她江连晨把胡之成耍的团团转。
有时候表面上看到的甜蜜,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爱情,然而裴澈还沉浸在以往的那种美好的日子里,与江连晨一起。
他想说的话,并没有因为江连晨的出现而改变什么,裴澈认为江连晨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现在只是胡之成的妃子,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停下,因为一旦停下了,他害怕会成为永久悔恨的事情。
但是江连晨的到来的确是给裴澈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不敢再看着江连晨,因为如果看着江连晨的话,他说不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裴澈担忧的看着沈晏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因为他站在这里,就算不看江连晨,也能感受到那特有的温柔目光,以往像似蜜一般让裴澈享受的甜蜜,此刻却如同嚼蜡般,让裴澈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江连晨突然得意了起来,她那双似嗔似怒的媚眼,骄傲的看着沈晏昭,她知道裴澈的心里还是有自己,非常忌惮自己。
所以她可以高傲的看着沈晏昭,像一个胜利的孔雀,轻蔑于沈晏昭的爱情。
裴澈说话再也不如方才那般爽朗了,他看着沈晏昭的眼神,有无法言喻的忧伤眼波荡漾在他的眼里。沈晏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她感受到了裴澈今天不同来,或许幸福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苏苏,我,姑母,孩儿想说……”
然而裴澈唯唯诺诺,感受到后面如同针扎般的眼神,那种未名的伤痛,不是裴澈一时之间说的明白的。
可是他想要说的话,再也不能顺溜的说将出来,似乎注定要让沈晏昭失望了。
裴澈不敢直视任何人,他觉得此刻自己如同一个小丑般,以前的和现在的自己都告诉自己要给她们一生幸福的女人,都在这里,而他无论说那一句话,都会伤了任何一个人的心。
这是裴澈不想看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心中,隐隐是偏向于沈晏昭的,因为就算他以前多么的爱江连晨,如今她也是别人的妃子,可以说是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那为何现在他还如此的犹豫无法抉择?
每当遇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习惯于求助他的姐姐笛娅,从小就是这样,笛娅是一个极其有注意的人,裴澈无法不在笛娅的庇护下茁壮的成长。
如今裴澈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有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解决,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求助笛娅的那一天。
于是,裴澈抬头看向笛娅,希望从她那里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如同自己是一个迷路的小孩般,需要家人的带领。
笛娅看懂了那个眼神,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赞赏的眼光遥遥的看着裴澈,她那独有的从容的笑,顿时打在了裴澈的心里,下一刻,裴澈终于知道要如何去般了。
沈晏昭还在一旁等待着,她隐隐知道了裴澈要做什么,可是在看到江连晨的那一瞬间,她又退缩了,那本来就不是自己可以奢望的爱情,那个男人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也因为这个女人,让自己的生活惨痛不已。
然而裴澈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了,放佛看不到江连晨的存在,眼神略过她,而看到唯唯诺诺显得如此单薄的沈晏昭。
他轻柔的来到沈晏昭的面前,用手抵着她的下巴,让沈晏昭可以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双眼。
从裴澈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坚毅的目光,那是只属于沈晏昭自己专属的温柔。
顿时,沈晏昭的心放松了不少,她似乎忘记现在大厅上,有几十号人正诧异的望着琅嬛旁边的两个人,而沈晏昭的眼中只有裴澈,那个威武不凡的男人。
裴澈柔柔的说道:“皇姑母,这里有一个绝美的女子,她是那样让人疼爱和怜惜,如今孩儿要告诉你的是……”
裴澈是在对着琅嬛说话,但是眼神却直直的看着沈晏昭,放佛万年的温柔,两个宁静对望,任何别的事情,都不能打扰到两人之间那冉冉升起的爱意。
裴澈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迎娶沈晏昭,让她成为自己的唯一的王妃,他知道此刻自己在做什么,放佛周围再也没有任何人,只有那温柔的笑容,让自己深深的投入到其中。
他马上就要说出口,沈晏昭也期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羡慕的看着这一对俊男靓女,放佛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然而场中却有一个人冷冷的看着沈晏昭,她得不到的男人,怎么也不能让其他女子得到,尤其是看到了只要在自己身上才有的温柔,如今在沈晏昭身上也看到了,这更加是江连晨无法接受的了。
突然场中响起一声尖叫,如同以往江连晨陷害沈晏昭那样,江连晨故意将那滚烫的茶水打翻在自己的裙摆上,那冒着热气的茶水,霎时间在江连晨的皮肤上烫出了一片红,只是在衣服的遮掩下,没有人能的到,只有江连晨自己深深的体会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打断了裴澈的告白,他再也不能装作看不到江连晨的存在了,因为跌坐在地上的江连晨是那样的娇柔,她委屈的喊叫着:“王爷……”
放佛下一秒就哭了出来般。
裴澈没有办法,只能扭过头,暂时放下怀中温暖的人,来到江连晨的面前,关心的说道:“连晨,你怎么了”
笛娅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立马吩咐到:“快带江妃下去换件衣服,并且招来太医,为她看治。”
听到笛娅如此说,江连晨连忙抓住胡一样的手,哀求他道:“亦洋,你能不能抱我下去,我疼。”
多少次想要听到的称呼,如今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里,又一次听到了,此刻他感受到了不是欣喜,而是浓浓的愧疚,更把江连晨身上的受伤,归结于自己的过失。
于是他再也无法就这么放置他以往的爱人,就算要结束,也要有一个完美的退路,与江连晨,与他自己。
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裴澈用他健硕的双臂,把江连晨横抱起来,顺着侍从的指路,向着内屋去看治。
沈晏昭明显的看到,被裴澈抱起来的江连晨是那样的委屈,那样的让人疼惜,那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裴澈的身上,在那一寸大小的间隙里,两人的心似乎再一次离的很近,近的连自己都无法用眼睛目测那样的距离。
前一刻那浓重的男子气息,和难温柔的双臂,下一秒尽数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样的落差,多多少少让沈晏昭感到了一阵的凉。
可是她早已经觉得成为一个坚强的女子,她认为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能扰乱她的心了。
沈晏昭走了,不再留念那短暂的温柔,她决定默默的离开,就放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本来就不应该再和裴澈有什么交集了,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早已经没有共同语言。
因为笛娅的存在,让两个再一次体验了相思之苦,更似乎将两个人拉的很近,但是沈晏昭此刻别扭的心理,直直的认为裴澈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或许,沈晏昭这样想着,或者只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容貌,那绝世的容颜,或许让裴澈产生了兴趣。
而那些并不是真爱,也不是沈晏昭需要的爱情。
所以她准备离开了,到裴澈永远不知道的地方,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
爱情伤的沈晏昭太深,她再也玩不起感情的游戏。
在悄无声息中,沈晏昭坐上轿子走了,等裴澈和笛娅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沈晏昭身影。
留下裴澈呆滞的目光,在黑暗的月夜里,久久无言,对月而泣歌。
然而事情真的如同沈晏昭想象的那样吗?裴澈是否对待沈晏昭如同那些妃子一般的感情,亦或者在裴澈的心中,沈晏昭是最特别的哪一位?
裴澈放不下以前的爱,只是因为在道义上自己也不能做的如此的绝情。于是他突出自己,把江连晨带了下去为她看治腿伤。
一路上,裴澈心思很沉重,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现在究竟爱的是谁。
怀中伊人的温度依然是那股熟悉的温度,可是在自己的心中已经不能彻底的留下温暖。
所以走到房间里的时候,裴澈的心情已经舒缓开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所爱的是谁。
于是他把江连晨缓缓的放到船上,在她痴痴的目光中,说了几乎冷漠的话:“江妃,你好好休息吧,一会会有太医来看你的。”
江连晨前一刻还觉得得意洋洋如同高傲的孔雀的嘴脸,猛然听到裴澈如此的对待自己,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依然表现的像一个受了无辜可怜的小女孩,委屈的说道:“亦洋,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裴澈不忍心看江连晨怯怯自懦的样子,他做出的决定就绝对不会回头。
他能为江连晨做的,已经都做了,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的心现在完全的在沈晏昭的身上,不想再为任何女子而暗自轻伤。
裴澈此刻的心,如同磐石一般坚毅,再也不会被江连晨刻意表现的柔弱的样子而打动,侵占自己的心分毫。
他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句终于让江连晨绝望的话语:“以后你好好的做你的皇妃,本王和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江连晨恶狠狠的看着裴澈一起不回的背影,心中狠毒的念头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思维,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就算已经收不回他的心,也要让他饭不思,寝不安。
她也不顾腿上的烧伤,拖着那火辣辣疼痛的腿,趔趄的向着裴澈追来,便追便叫喊着:“你现在当然不需要我了!我只不过是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却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的人,肆意玩耍的玩偶罢了!”
那句撕心裂肺的“玩偶”,终于让院子中央的裴澈停下了脚步,他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了,要硬下心,不再被江连晨而迷惑,可是一听到江连晨如此的遭遇,他的脚再也没有迈步的勇气。
于是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江连晨为难的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伏在门板上,轻轻的喘着气,明显的从她的额头上,看出丝丝的汗渍来。
可见,江连晨是动用的多大的力气和勇气,才可以不顾腿上的伤痛,只是为了惩罚裴澈,让他活得不是那么的自在。
看到裴澈停下了脚步,她再次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只是夜太黑,没有人可看到江连晨脸上的表情。
她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走到裴澈的身后,在距离两步的间隔停了下来,此刻的她逼的自己泪流满面,她那虚伪的表演,真是比沈晏昭现实中的影帝和影后们,表演的都真实。
“你有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难道你真的以为成为皇妃的我比以前更开心吗?不,那都不真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裴澈的背影依然高耸健硕,那站在不懂的身影,就像最高大的松,让人感觉无限的安全感。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静静的立着,听着江连晨越来越凄凉的话语。
然而就在江连晨越来越接近裴澈,以至于最后从后面环抱着裴澈的腰的时候,沈晏昭整好路过,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她听不到两人再说什么,只是看到江连晨那挂着泪水的幸福的脸,依偎在裴澈的后背上,好久好久。
沈晏昭听不到两人的话语,她以为那是情投意合的相恋,于是觉得自己颇为多余,恨不得钻洞地缝里,永远躲着不出来。
也幸亏沈晏昭听不到,不然她的心会很加的难受,因为江连晨最后一句说的是:“亦洋,我好想你。”
那深情的期盼,能融化最冰冷的雪山。
两人就那样,久久不动,真个想甜蜜的恋人一样,互相依偎着。
终于沈晏昭黯然情伤,独自的离去了,裴澈也终于感受不到背后之人的哭泣,于是温柔的转过身来。
他不知道方才沈晏昭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更加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多时了,眼前的伊人曾经自己是那样的不舍,现在却有必须要放弃的理由。
他有时候会想想,假如就算江连晨没有成为皇妃,那么自己爱的人,会是她吗?
但是真实的情况并不没有留给他太多的幻想空间,他能为江连晨做的,也仅仅如此,带着无比的愧疚,裴澈温情的说道:“对不起,连晨,请忘了我吧。”
裴澈再没有解释过多的话语,也没有为江连晨所说的那个悲惨的生活觉得惋惜,更加没有太多安慰的话语,只是因为裴澈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不需要再为此解释什么。
如果有遗憾的话,那就是裴澈此刻会对江连晨深深的愧疚,也许会被江连晨说成冷酷无情的人,但是,他不会回头,这就是霸道冷血的裴澈。
多少花落的故事,在风烟流年里欲说还休。用一缕淡淡的悲伤,将秋的漠漠轻寒婉约成旖旎的诗行。也许这样静美的雨夜,应该找一个人相守。只因那芬芳的句子,易招人念起一段离愁。拾一片逐风的红叶,紧贴失了夏季的心。那明丽的颜色,氤氲了一圈暖色的晴阳。在心里冥想“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景况,思绪飞扬在一行行脍炙人口的词句中。
秋风不懂夏夜的寂凉,在远处诉说悲伤,带动着一片片落叶般的惆怅。
从那一天夜里,裴澈再也找不到沈晏昭的踪影,如同火烧山林的夜晚,沈晏昭就这样消失在裴澈的视野里。
无论他再怎么寻找,也没有了她的踪迹。
梦仙居里,也被询问了无数次,被找寻了无数次,可是沈晏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里一般,再也找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
甚至连以往她住的房间里,也是玉兔的居住场所,一切有关沈晏昭的事情,都不可能出现在梦仙居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