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一人一猪睡下去就没有起来,等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是黑的了。
夏九书因为睡觉的时候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醒来的时候身体都是麻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坐着发呆。
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到地板上,周围全是陈旧的木质家具,陌生的水泥地板上摆着老式的桌椅,靠近门口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美美卧在它特有的床铺上睡的正香。
夏九书睁着眼睛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哀嚎一声抱着被子再次倒下。
“咕噜噜……”
房间里响起肚子里的声音,她立刻捂着肚子,肠胃很安静。
“咕噜噜……”
她再次坐起,然后被床边的庞然大物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美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可怜巴巴的站在她的床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饥饿。
这就代表着她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
打开灯,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多,看来是得自己动手了。
领着美美轻手轻脚的出门,进到客厅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林之初紧闭的卧室,没有被他们吵醒。
厨房跟卧室是相互独立的,在厨房只要别太夸张,就不会影响到卧室。她领着美美到了厨房,在案板上找到封的很好的食物。
应该是晚饭的时候给他们留的。
夏九书把凉了的饭菜放到锅里,蹲在地上默默等着,美美仿佛知道一会儿就能吃上饭,也老实的蹲在她旁边。
山里的白天虽然暖和一些,但是昼夜温差也大,被窝里带出来的热气都散了,夏九书又靠近美美一些,把头搁在美美的身上,轻轻的抱着它。
“你今天还好吗?”夏九书嗡嗡的问,她之所以会这么累主要是因为白天撵着猪跑了大半个山头,而美美能为了睡觉错过晚餐,显然就不是自己这么简单的原因了。
这么想着,她做了一件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她默默直起身体,右手拎起美美的尾巴,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朝美美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看去——
美美:“……??!!!”
尾巴从手里挣脱出去,等夏九书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美美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她,嘴里还喘着粗气。
夏九书的脸突然要炸:“那个……那什么啊,我就是看看……”
看什么呢?她发现对自己的变态行为完全解释不了,讪讪笑了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专注的盯着锅。
好在美美并没有多记仇,兀自警惕一会儿后像全部忘了一样继续到夏九书身边趴着,夏九书找准机会继续抱着美美,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半晌,夏九书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对了,你会不会怀孕啊?”
她的精神紧张起来,万一美美怀孕了,那今天的事就瞒不过去了,林之初真的会杀了她的,不过转念一想,怀孕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她隔壁的阿姨十几年才有自己的孩子,四十了孩子才上幼儿园。
这么一想就放松了,她怜惜的拍着美美的头:“美美啊,你们是不可能的,它是个野猪,配不上林家的大小姐的,你就当今天……不是,昨天是一场梦吧。”
边说边脑补了美美回到林家闷闷不乐,野猪待在山上却无法见到自己心爱的猪,两只猪在各自的家里对彼此思念不已,整日茶饭不思,真是猪若有情猪亦老,突然想吃豆腐脑……
锅上冒出的白烟打断了她神经病式的幻想,以她稀少的厨房经验判断这是热好了。
掀开锅盖的时候因为太过心急,眼睛还被熏了一下,白色的蒸汽烫到手上,一哆嗦就把锅盖给扔了,锅盖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夏九书和美美立刻就不动了,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林之初那屋没有动静,气氛才放松下来。
把饭菜分成两份,大份是美美的,小份是自己的。一人一猪狼吞虎咽的吃完一顿宵夜。
吃完饭看着案板上杯盘狼藉的样子,夏九书陷入沉思。从她来林家开始,好像就没有三餐准时吃过,每次饭点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将用餐时间搞得乱七八糟,幸亏自己吃不胖,不然就以这样的吃法,短短几天就得买新衣服了。
美美吃完的比她早,吃完就一甩头回屋了,留夏九书一个人蹲着,桌子上的碗筷是要收拾的,之前都是别的佣人来收,但是现在就她一个人。
她觉得有些难过,如果当初夏成喝醉了自己好好伺候的话,爸爸就不会伤心了,也不会把她赶出来,现在要给别人当佣人,真的是憋屈。但是转念一想林秋晨说过的话,就算是自己好好照顾老爸,也不见得他就不逼婚了。
想到这些,她站起来,拍拍自己麻掉的腿,一瘸一拐的回房间了,徒留乱糟糟的厨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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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成瞄瞄面前的景象,再瞄瞄旁边沉默的林之初,感受了一下空气里“生气”两个字没有多少,他轻松下来:“大厨房那群人怎么回事,这边这么乱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的,我去找他们!”
林之初看了他一眼:“算了,等天亮收拾也不晚。”
黑成点了点头,不用大清早去找麻烦,真的是太好了,不过这群大厨房的人也真的是过分,也不想想是谁住在这里,厨房都不收拾,敢情是不想干了。
林之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但看到屋里的景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是谁做的,地上洒出的水和脚印,以及厨房案板上放的乱七八糟的盘子和碗,除了自己专门给留饭的那两个家伙,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人敢这么在他的地盘撒野。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之初默默想,觉得自己对美美越来越纵容了。
此刻是凌晨五点,天还没亮,月亮藏在黑云后面,如果不借助手电筒,连地面都看不清楚。
林之初穿了黑色的大衣,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消失在凌晨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