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书掩饰一样端起手边的粥，喝到嘴里的时候感觉到一点黏腻，她皱眉看向碗里，林秋晨好心解释道：“这里面放的是海参，喝不惯的话就放下吧。”
何止喝不惯，简直恶心的要吐，她抑制住想吐的欲？望，把粥吐到纸巾里，淡定地站了起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直直地走了出去，温席雨嗤笑一声放下了筷子：“这就是夏家的好教养，吃饭的时候去洗手间？”
林之初放下勺子，淡淡道：“林家的教养好像也不是很好，我现在也想去洗手间了。”
温席雨：“……”想打死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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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书吐过以后，稍微补了一点口红，才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憔悴，她并没有急着出去，在洗手间缓了很久才往外走。
夜里的月光如水，月华照地让院子里的风景更加清冷，她穿得不厚，走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发抖，冰凉的空气跟那个一年四季都暖和的城市很不一样，虽然这里的冬天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让她的大脑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
他也回来了。想到这件事夏九书的心就忍不住扑扑狂跳，他回来是做什么的，是来找她的吗？不，不可能的，自己伤他那么深，他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再说，他亲口说的，如果自己不回去，他就不要自己了。
他不要她了。这是夏九书此刻无比清晰的认知，因为他不要她了，所以能坦然的回到林家，所以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放弃继承权，所以他回来了，回到了林家。
夏九书按着心脏，觉得自己所有器官都不舒服。带着温度的衣服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立刻就认出了他的味道。
“好久不见啊二少。”她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
林之初笑笑，目光里月华如水：“你改口挺快的。”
夏九书勉强笑了一下，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嗯，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我还是回来了，”在夏九书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轻声道，“毕竟是我大哥订婚的日子，就算我们再不和，这件事上也总要给他体面。”
“哦……”夏九书眼睛里的光灭了，有些慌乱的笑着，“是啊，我……我爸也是这么说的，到底是订婚，总该来的。”说到后面已经恢复了淡定，看林之初的目光中小心地隐藏一点贪婪，“谢谢你能来，还有，对不起。”
“过了时间限制的对不起没有用，这一点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林之初淡淡道，“不过我接受了，你不用纠结了。”
夏九书低声“嗯”了一声。林之初看着她的头顶，抑制住心里质问她的想法，轻声道：“回去吧，外面有些冷。”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就好像她还是五经的时候一样，但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林之初静静的在前面走着，路灯在他们身后发出微黄的光，他看着夏九书的影子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就像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安全感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林之初停下了脚步，突然不想进去了，只要他们进去，夏九书就会坐到林秋晨的身边，林秋晨会把她的筷子换成勺子，也会告诉她粥里都有什么东西。想到这些，他拽住了超过自己的夏九书。
“怎么了？”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皮肤，像是火一样的炽热，夏九书慌忙甩开他，害怕那温度把自己烫伤。
林之初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眼底的阴霾再也盖不住，他冷漠道：“你回去吧，尽量不要来林家了。”
“什么？”夏九书有些不解。
林之初看着她：“我说你现在回去，我不想看见你。”
“……怎么突然这样？”夏九书睁大眼睛。
看着她无辜的样子，林之初恨不得咬死她，更可恨的是自己，就算她已经伤自己这么深，可他看到她的脸，第一反应还是心疼。
“知道吗？美美生了五个孩子，”然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缓缓地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可是有两个生下来就没了气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医生来晚了，如果你及时带着他们过来，那两个是不会死的。”不是这样的，小猪没救过来，是因为美美的难产，跟医生本身没有关系，跟她更没有关系。林之初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是看到她像没事人一样，还能跟着林秋晨来林家吃饭，还能坦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就非常的生气，既然自己在她心里毫无意义，那美美呢？她喜欢美美吗？喜欢的话就把一切的错都推给她吧，夏九书，你要愧疚，在我心里的伤没有好之前，你要陪着我一起痛苦，哪怕伤你的时候，我会疼得更严重。
夏九书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掉下来，她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林之初看到她总算有了一点伤心的样子，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快？感，反而是觉得没劲，这一切都没劲透了。
夏九书弯腰向他鞠了一躬，眼泪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对不起，那……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往外跑，林之初想要扶她的手晾在了半空中，他嗤笑一声，进了饭厅。
林秋晨看了他一眼：“九书呢？”
林之初：“她好像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心想你也不过如此，连她的亲密圈都没有进，不然不会知道，亲近的人都是叫她小书。
林秋晨点了点头，像没事人一样吃饭。在座的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有些事只要没有说穿，这些人就有本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之初尝了一口粥，有些淡淡的腥味，虽然口感不错，但是里面放了奇怪的东西，也难怪她会不喜欢。他记得在H国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做了海参粥，她尝了之后差点没泼到邱新脸上，想到这件事，他的眼中忍不住流出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