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此时的赵信看着城下的一干苍狼骑,微微一笑,说道:“让我去会会他们,顺便再探虚实。”
姜涛看着赵信,摇摇头说道:“总觉得有些不寻常,还是小心些好。”
赵信有些不屑,但口中并不想反驳姜涛,只是说道:“好吧,我小心些就好了。”
姜涛继续说道:“这次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单枪匹马了,带些许卫士去。”
赵信犹豫片刻,随即摇摇头说道:“我自信可以进出无事,不过其他人就不太可行,现在一个士兵都是宝贝啊。”
姜涛考虑片刻,问道:“非去不可?”
少年似在撒娇:“姜将军,只是稍稍片刻,马上就回。”
姜涛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啊,去吧去吧。小心点。”言语之间,仿佛就像是傍晚时分贪玩不愿归家的少年。
城门缓缓拉开,一匹枣红色骏马慢悠悠地在满天黄沙中走出来。
马背上,少年终于摆脱那股他的年纪不应该有的颓废气。
一人对阵千军万马,马似乎也感觉到风雨欲来,不住的打着响鼻。
“尔等竖子,岂敢与我一战?”虽然语言轻浮,但赵信的眼光中确是前所未有的沉静。
十万军马中,一个大汉拍马上前,张口笑道:“我当是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这汉人果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赵信未再回答,提剑上阵。
那大汉看见赵信前来,也不闪躲,轻蔑一笑,举起那足足有少年半个身体大小的狼牙棒向赵信挥去。
眼见赵信要被当场腰斩,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忽然想看看少年表情,抬头对视间,发现,少年竟然用着同样的表情,残忍,轻蔑,不可一世。
大汉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的血光,就只能看见一具无头尸体还留在马上,少年正看着他笑。
大汉艰难地发声,说道:“你……。”话终未说完,只是徒留了一地鲜红。
少年抬头问道:“还有人吗?”二里外十万大军鸦雀无声。
赵信笑了,淡定而嚣张。
中军营中,华衣长袍的八皇子举弓走出帐前,策马行至少年百步远,问道:“敢问来者是燕北牧羊人?”
赵信问道:“可能是,可能不是。你是哪一位皇子?”
八皇子继续说道,但手中大弓却紧紧握着:“我是哪一位请阁下不要在意,因为……”话未说完,举弓便射,开弓射箭不过一瞬间,而箭矢已如流星般奔向赵信脸庞。
赵信微微一惊,举手便抓,只是一瞬间,箭支已经稳稳当当地握在少年手中。尽管如此,赵信手中虎口处却也已经开裂流血。
赵信随手将染血的箭矢丢在一旁,淡淡说道:“听闻辽人八皇子擅长使弓,虽然身形不算健壮但可开八十担大弓。”
八皇子哈哈一笑,说道:“听闻燕北牧羊人是那宋朝老皇帝的私。生。子?”
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一边说一边笑着看赵信反应。
赵信面无表情看着八皇子。
八皇子眯着眼看着赵信继续说道:“而且,据说那私生子的母亲是那皇帝酒醉时……”“住口!”赵信终有了一丝怒色。
“而且在生下那个私生子后好像还被抛进冷宫,最终郁郁而死吧。”八皇子脸上笑容更盛,看着怒气缓缓聚积的赵信。
赵信一下子想起了,想起当年母亲临死前说过的一字一句。
母亲并不是郁郁而终的,那时太多的劳务压垮了她的身体,幼小的自己四处求医问药无果,最终只能长卧冷床不起。
临终时,他记得母亲曾经说过,说起她的往事,说她在老家还有一位哥哥一直等着她。她还用粗糙起茧的老手握着他手说:“要是还能再老家看见他,你就说……就说‘蓉儿已死,勿念。’就好了。”
说着他时还是笑着的,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流……
过往的点点滴滴化作沉在心底的怒火,赵信笑了,问道:“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八皇子?!”
说完拍马就上前冲去,手中血剑剑锋直指八皇子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