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月怜君望着白泽面前的丰盛早饭,再看看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碗白粥,心情十分的不好。
就算是不欢迎她住在白府,也不至于连吃个早饭也搞差别待遇吧!再说了,若不是因为住在白府比住在月府安全,她早就回家去了。
“我说,这就是你们白府的待客之道吗?”
月怜君拿汤勺搅动着碗里寥寥可数的几粒米,完全没有任何食欲。就算是只让她喝粥,好歹也多放一点米啊!
“养身之道,早饭应当以清淡为主。”
白泽看着桌子对面那张写满郁闷的小脸,心情愉快地说。
“清淡?你自己怎么在吃肉?还有咸菜,咸菜也舍不得给我吃一点!”
月怜君气愤地指着白泽面前的食物,他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姑娘是病人,吃鱼肉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白泽振振有词地说道。当着月怜君的面,慢条斯理地吃鱼,偏偏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那咸菜呢?咸菜我总可以吃了吧!”
月怜君说。她感觉白泽就是故意气她,明知道她在忌口,还当着她的面吃各种好吃的东西。
“可以吃。许是下人们忘记给姑娘准备了吧!”
白泽吃完鱼,动作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若是姑娘不嫌弃,这一碟我吃剩下的……”
白泽眼睛里满是笑意,料定月怜君不会吃他吃过的东西。
然而,他失算了,那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月怜君说完,伸手把白泽面前的几个不同的咸菜碟子都拿到自己面前,举起筷子,开动。
“……”
白泽无语。
心想这人都馋得丢掉身为女子的矜持了,他是不是该吩咐厨房给她准备一些好吃的!
两人吃完早饭,下人进来撤去碗盘,换上茶水点心。
“国师大人,问你个事呗!”
月怜君吃饱喝足,心情变得好了一点,也有精神谈正事了。
“什么事?姑娘但问无妨!”
白泽说,心里却提高了警惕。她称呼自己“国师大人”,只怕没好事。
“国师大人认为太子殿下会是一位明君吗?他有能力治理好西凉吗?”
月怜君开门见山地问。
她从小就跟在她爹月晨的身后经常在宫中行走,接管了七宗门之后,更是视进宫为家常便饭。所以,众位皇子们她都是熟悉的,也了解他们的品行。在她看来,独断专行,好大喜功的段誉并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君主。
何况,为了坐上皇位,皇后和段誉还用了恶毒的手段来对待陛下。如今陛下落在他们母子手里,生死都由不了自己做主。
月怜君无法说服自己效忠于这样的一个德行不良的未来君王。
“关于这个问题,姑娘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决断了吗?”
白泽没有直接回答她。
他知道她说这些,是为了之后的话做铺垫。因为,她还没有放弃进宫去救西凉皇帝的计划。
“那么,国师大人认为众皇子之中有没有一位德行武功俱佳,堪为君主的人选?”
月怜君又问。
陛下有那么多位皇子,若是换一位来做太子呢?
“没有。”
白泽回答地干脆利落。
若是有这样的人,西凉皇帝就不会迟迟下不了决心,没有立下储君了。
“没有?二皇子段珉呢?”
月怜君不死心地追问。
当初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储时,她心中其实就偏向于二皇子段珉。从各方面来看,段珉都是比段誉更合适的人选。
“他什么都好,就是少了逐鹿天下的野心!稍微受了一点挫折,便一蹶不振。”
白泽毫不客气地说。
他听说段珉自从被禁足之后,竟是诸事不关心,整日只是在府中玩闹。甚至还与南衣一同扮作戏子,排演戏文。让这样的人来当君王,国家也迟早会被他玩完。
“七皇子和九皇子倒还有些气性,可惜实力过于薄弱,已经被段誉砍了脑袋。剩下来的那些没一个有胆量和段誉作对,姑娘就是去找他们,也是白费力气。”
白泽摇头,她现在想起来要找一个皇子合作,已经晚了。皇子们不行,朝臣们就更不靠谱了。现如今这个局面之下,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那国师大人你呢,你愿意帮助我吗?”
月怜君终于说出了她今天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她知道白泽有这个实力,只要他愿意,与她联手,是可以把陛下救出来的。只是她不知道,她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才肯对她伸手援手。
“我不知道国师大人你在等待一个什么样的时机,你又想从我们西凉得到什么!但是,我们也许有合作的可能吧?”
月怜君定定地望着白泽,等待着他的答案。
白泽回望着月怜君,他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陛下驾崩了!家主!陛下驾崩了!”
仆役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喊,打破了室内沉寂的气氛。室内两人听清来人的话之后,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陛下……”
月怜君猛然站起身子,迎着仆役走过去,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腔调。
陛下驾崩了,怎么会?!白泽不是说皇后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陛下下死手吗?
“陛下……驾崩了!”
仆役被月怜君的脸色吓到了,边说边往后退。
“陛下驾崩了!”
月怜君喃喃重复道,扭转头去看白泽,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影像也模糊了。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白泽眼见月怜君的异样,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月怜君倚在白泽肩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陛下驾崩了,一切都完了,没有意义了!
“我扶姑娘躺下吧!”
白泽知道月怜君此刻心中一定大受打击,难受万分。她还在这里想尽办法计划着去救西凉皇帝呢,没想到要救的人却死了。
“不!我要进宫,我现在就要进宫去杀了他们!杀了那些谋朝篡位的逆贼!”
月怜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白泽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