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娘!”
月怜君瞬间瞪大了眼晴,下意识扭头瞄了白泽一眼。脸上有点发热。
这孩子看着是个老实娃儿,怎么说出的话就这么让人听着不顺耳呢!
她跟白泽,怎么可能!
“对啊!师父的夫人,不就是师娘啰!他们都说月大人经常来找我们先生,一定是心悦白先生,过不了多久就要嫁给师父当娘子了!”
那孩子鬼灵精怪地说。
他认为反正自家师父和月大人早晚都要成亲,他现在就开始叫她“师娘”也没什么错啊!
“我……心悦他?”
月怜君指着表情平静的白泽,声音提高了几度反问。
这孩子从哪里看出来她对白泽有意的!她只不是偶尔会看着那人发一会呆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吧!
“我为什么要心悦他!”
她才不会喜欢这个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的白泽呢,她又不是脑子秀逗了。而且,她也不认为白泽对她有意。
“小鬼头你搞错了,我跟你师父什么关系也没有。下次不可以再说这种话,知道了吗?”
月怜君说。
心想,看来为了避嫌,她以后是不是应该少到护国寺里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后,她转念一想。不行,不来不就表示自己心虚了吗?她行得正坐得端的,心中坦荡,为什么要惧怕别人怎么说!
所以,她不仅要来,还要光明正大地来。
“可是,你们……”
那孩子望望白泽,又看看月怜君,有些搞不懂地抓了抓头发。
他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情意了,为什么师父什么都不说,月大人又否认呢?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难懂啊!难道是因为不好意思吗?
“师父,弟子跟你说哦!喜欢就要早点说哦!要不然月大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那孩子人小鬼大地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
白泽一脸平静,好像与己无关的样子。
月怜君突然感觉尴尬,觉得与白泽相比,自己有些反应过头了。
“算啦!不管你们了,弟子回家吃饭去了!”
师父不理他,那孩子自己觉着没趣,出去了。
那孩子走了,屋内一时陷入安静。
天色暗下来了,夜幕笼罩了大地。
“咳!”
月怜君觉得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我回去了!”
“嗯。”
白泽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眼看着月怜居走到门口,才迟疑地开口。
“那个……”
“什么?”
月怜君转头,望着白泽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
白泽把本来想说的话咽回肚中,轻轻摇摇头。
“嗯。”
月怜君应了一声。
她总觉得,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一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莫非,向来风轻云淡的云山先生也被那孩子的话影响了?
月怜君心想,怎么可能!人家是修道之人,世间凡尘俗事尽皆入了不他的眼,又何况是一个孩子的戏言。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姑娘路上注意安全!”
白泽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轻声说。
“谢谢。告辞!”
月怜君说完,出门上马而去。
白泽兀自坐在没有点灯的黑暗室,长久地凝望着月怜君离去地方向,眼晴里流露中喜忧难辨的神色。
过了几天,月怜君又到护国寺来了。
她是个有些大大咧咧的人,早就把上次那点不自在抛在脑后了。
做人做事,还是随着自己本性比较好。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呢!
她把白泽当朋友,喜欢与他来往,就是这么简单。
“师父,他们让弟子过来喊您教我们蹴鞠!”
一个学生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只蹴鞠用的实心球。
“蹴鞠,为师并不精通……”
白泽望着远处一脸热切地着着他的众学生,有些为难地说。
蹴鞠在西凉皇城中十分流行,是权贵官员子弟们的主要娱乐项目之一。而且,也分表演性的蹴鞠和比赛性的蹴鞠 ,各自有不同的比赛规则。
但是,白泽并非是土生土长的西凉人,又生性好静不喜动,所以还真的没有玩过蹴鞠,也对这个活动不感兴趣。
“我会啊!”
月怜君看到蹴鞠球,眼前一亮,伸出从那孩子的手里按过来,向宫中一抛,待球落下伸脚去接。那球就像是听她使唤一般,稳稳地立在月怜君的足尖。
她自小就跟着同龄的男孩子们一起玩,不论是爬树,翻墙,上房梁,还是骑马,射箭,玩蹴鞠,就没有一样她不熟练,不精通的。只是接手七宗门之后,每天事务缠身,就把这份玩心收了起来。
现在左右也无事,看到蹴鞠球,月怜君又来了兴致。
而且,为了练兵骑马方便,她今天也没穿裙裳,而是一身轻便的短装长裤,正适合玩蹴鞠。
“姑娘还会蹴鞠?”
白泽望着用脚将球像毽子一样踢着玩的月怜君,眼睛里是满满的夸赞与欣赏。
心想,她始终还是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总能让他刮目相看。
“那当然了,这都是小时候玩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没生疏了技艺。”
月怜君边笑着回答,边换着花样来玩球,惹得一众学生都给她喝彩。
“月大人,师父不肯教,你教我们玩蹴鞠吧!”
有胆子大的学生起哄道。
这帮学生经常在护国寺里见到月怜君,也混熟了,知道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子。
“要我教也可以,不过……”
月怜君说,故意话说一半吊众人的胃口。
“不过什么?”
学生们听到她肯教他们,欢呼雀跃起来。又听到她还有条件,连忙问道。
“不过,你们得说服你们师父,让他跟我们一起玩蹴鞠。”
月怜君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提出她的条件。
她看出来白泽对蹴鞠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一些反感,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她要把这个问题抛回给白泽,看他要如何应对。
一想到白泽一身白衣混在学生堆里听她号令,在泥土飞扬的场子上奔跑,她就感觉心情莫明地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