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城,皇后宫。
“皇后娘娘,好消息,月家没有拒绝我们的提亲。”
云姬望十分随意地半躺在长椅上,把只有宫中才吃得到的西域葡萄丢进嘴里,享受地半眯起眼晴。
事情比她预料中的还要顺利呢!只要这件事不出纰漏,大皇子坐上皇位的事就算是十拿几稳了。
“你是说让誉儿娶那个像男人一样舞刀弄棒的月怜君。”
皇后皱眉,对这个人在自己官里如此随意的事敢怒不敢言,只好强忍着不痛快跟她周旋。
说实话,她瞧不上那个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女孩儿温柔样子的月怜君。跟她为誉儿挑选的正妃完全没有可比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对,就是掌管七宗门的那个月怜君。”
云姬望提醒皇后不要忘了月怜君的利用价值 ,她的背后可是连陛下都十分倚重信任的七宗门。
“誉儿没有意见吗?”
皇后问。
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一丁点委屈。他跟正室感情很好,能忍下心抛妻弃子,停妻另娶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一味地拘泥于这些情情爱爱之中,还怎么当西凉之主!”
云姬望对皇后的妇人之仁嗤之以鼻。都什么时侯了,还来儿女情长卿卿我我这一套?
不过,一开始她也以为大皇子会难以割舍,想好了一整套说辞准备劝他。没想到听了她的计划之后,他都没怎么犹豫就下了决定——娶月怜君。
云姬望当然不知道,之前在酒楼喝酒的时侯,段誉已经对英姿飒爽,聪敏果敢的月怜君暗生情愫,这些天脑海中都是她的影子!至于结发妻子,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所以,都不用云姬望怎么分析利害关系,他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现在大皇子和月家都没有意见,剩下的就是去皇帝那里求一道赐婚旨意。这才是最难的部分,皇帝会不会同意把月怜君嫁给大皇子,还是一个未知数。云姬望心中盘算着。
寻常人家娶妻只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可以了。但是皇子成婚,却必须要去宫里求旨意。如果不得到陛下恩准,就算是入了洞房也不算数。
“接下来就要看娘娘的手段了!”
云姬望吃腻了葡萄,又拿起枣子往嘴里丢,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个自不必你说,本宫自然有方法让那人点头同意。”
吃吧,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在水果上下毒,毒死你这个番邦女子!
皇后表面上一脸笑意,其实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云姬望恨的咬牙切齿。她在心中腹谤,诅咒云姬望死于非命。
“那我就等着娘娘的好消息了!希望娘娘多尽些心,这事可关系着大皇子能不能荣登大宝,做西凉的主人。”
云姬望打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哈欠,叮嘱了皇后一些事事,然后身法诡异地一闪,出了皇后殿。
皇后一个人呆呆地出了一回神,然后唤人进来收拾。
“把桌子上的瓜果全部丢掉,丢的越远越好!还有,那张椅子脏了,也丢掉……”
皇后满脸嫌弃地指挥宫人们把云姬望碰过的东西都丢掉。
那个女人会巫蛊之术,还是小心为妙。她心中暗忖,又吩咐宫人们把官殿彻彻底底地打扫一遍,边边角角都不能遗漏。
月怜君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挨到早朝时间,顶着俩熊猫眼就进宫去找大皇子段誉算帐了。
她才不要嫁给这个绝情的大皇子殿下,宁愿嫁给隔壁的白泽,再不济嫁给姑苏或者伏玊也比他好啊!
慢着,我为什么会想到那个不定时抽风的白泽!我的脑子大概也坏掉了吧!
白泽刚出自家门口,就见到顶着俩黑眼圈,一身官服的月怜君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心里不觉感到有些好笑。
他早上起床时已经从姑苏那里听说了,说月家同意和大皇子殿下结亲。他心里就有些不信,以他对月怜君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以她的聪慧,自然不会愿意在众皇子争储争的越来越白热化的时候,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同意跟大皇子成亲,就相当于表明了立场,选择了站在大皇子这边,包括她身后的七宗门,都要为大皇子所用。
她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毕竟,历代的七宗门都只效忠于西凉皇帝,一心一意为皇帝铲除异已,绝不会参与储君之争。在皇帝人选不确定的时侯,七宗门只会保持沉默,保持中立,不会倾向于任何一方。
所以,如果说月晨和月怜君没有拒绝大皇子的提亲,那一定是有其它的什么理由,让他们说不出拒绝的话。
现在看到平时不用早朝的月怜君穿着官服进宫,就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推测。
“姑娘这么早进宫去吗?”
眼见月怜君只顾低着头愁眉苦脸地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白泽只好出声跟她打招呼。
“嗯,进宫。”
月怜君有气无力地回头瞟了白泽一眼,脚步不停,梦游一般地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在跟她打招呼。
“咦,是你啊!”
还真是想着谁就能见着谁啊!
月怜君对已经跟上她步伐的男子说,说完又开始神游太虚了。
两人沉默地并排走着,清晨的雾气弥满在巷子里,走在其中的两人就像是在云端漫步,一时似真似幻。
“小君儿!”
清越的男声打破了安静。
会这样叫她的只有一个人,月怜君心想。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伏玊立在晨雾中。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等了多久,墨黑的长发已经半被雾气沾湿了,散发着柔亮的黑光。
“伏大夫!”
白泽对伏玊微微点头致意。这个男人是月怜君的青梅竹马,这么早就候在这里,看来是对她十分上心。
“伏玊大哥!”
月怜君望着对方那双盛满关怀和担忧的漆黑双眸,突然感觉很委屈,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连忙掩饰性地垂下头。
她快走两步,扑进伏玊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白泽突然感觉自己非常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