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章:攻城
计划是由纯安王段筠率先提出来的,起初月怜君他们都竭力反对,后来迫于无奈才同意了。
西凉皇城固若金汤,义军数次攻城都无功而返,除了损兵折将,还让原本就军心不稳的将士退却之意更浓。若不是两位义军首领下了死命令“逃跑者斩”,又杀了一些人,不知道会有多人兵士会临阵脱逃。
士气不振,又谈何对抗敌人?
战事胶着,数日来毫无进展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是首领调度兵马的能力欠缺。
段珉虽然带兵打过仗,但那时有一班谋臣副将从旁辅佐,出谋划策,他自己却没操过什么心。现如今他自己带队伍,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粮草供应,以及排兵布阵……万般事务都向他堆积过来,等着他做出决断,压得他喘不过气。
所以,也会难免有一些事情考虑不周或是安排不当。造成的后果就是部属们对段珉这个首领的信任流失,使士气更加低迷。
再加上纯安王段筠的亲兵犹嫌不够乱套一般,明里暗里宣扬他们家王爷更有智慧和魄力,隐隐把原本便貌合神离的义军各部又分成了两大阵营,支持段珉的和友持段筠的。
两大阵营虽然还未明朗化,不至于公开表示支持哪一方。但是,暗地里却在较劲,还会给对方便绊子。
这些都是义军内部的矛盾,而外部也有危机。
敌方的二十万援军正分别从南边和东边往西凉皇城赶,快则半月慢至一月就会来到皇城。
几天过去了,义军却仍然在城门之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
这样下去,若是等敌人援军到达,五万义军是无法对阵二十万大军的,其下场就只有被敌人打得抱头鼠窜,夺路溃逃了!
所以,留给段珉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又一次损伤七百余名将士,仍未攻破城门之后,纯安王提出了他的计策。
他愿意身先事卒,带领着他花费数年时间培养的三百私兵,混入城去,然后进入皇宫,给段誉母子来个釜底抽薪。
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宫里的局势控制住了,固若金汤的西凉皇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旦,如何混入城去,以及又何何进入皇宫,这些细节段筠都反复推敲的许多遍,如今又对众人说明。
他虽然数年不在皇城行走,但是皇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清清楚楚,是因为他早已在皇城中布置的暗桩。
苦心经营数年,成败在此一举。
当然,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而月怜君他们提出反对,是不相信段筠在杀了段誉之后,不会自己取而代之,转过矛头在对付段珉。
何况,段筠还想让月怜君和白泽与他一起去西凉皇城,让原本是攻城主力的段珉继续佯装攻城,吸引城中敌兵,为他们去皇宫对付段誉母子做掩护。
“本王认为皇弟此计可行,就是又要辛苦月姑娘和云山先生走上一趟了!”
段珉一身玄铁盔甲坐于主位,沉声说道。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疲惫,甚至有几分沮丧。
原本计划三天之内便要攻破的城门,用了五天却仍旧蚊丝不动,损失的人马也有好几千之多。再这样下去,别说底下的将士们,连他的斗志都要被消磨光了!
“可是,殿下……”
月怜君望了纯安王段筠一眼,欲言又止。
平安王殿下难道都不为他自身安危想一想吗?眼见临时拼湊出的讨伐义军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四分五裂,身为首领的他的处境也会越来越难。
万一在他们离开之后,义军中有人欲拿取段珉的首级去敌方投诚,他能如何抵抗?
就凭段筠分拔给他的那几名亲兵?这些人效忠的对象是谁?
“没有关系,月姑娘。本王知晓你在担忧什么。”
段珉温润地对月怜君说道。又扭转对段筠说道。
“若是有机会,皇弟不妨取而代之。虽然母妃养育你一场,但说到底,你也不欠我什么。”
“皇兄,何出此言!”
段筠闻言,现出满面的慌恐来,对着段珉纳头便拜。
“那个位置是皇兄的。弟有自知之明,样样比之不及皇兄。”
“但我,我们都走了,谁来保护平安王殿下?倘若敌人也跟我们有一样的计策,打算过来刺杀殿下,那样的话……”
“是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
白泽和月怜君对视一眼。想起了燕国被灭之前皇族尽皆被屠和楚国国君匪容被刺客缠身,步步危机。
所以,难保敌人不会故伎重施,派了刺客来刺杀段珉。
“殿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群龙无首,义军只怕会变成一盘散沙,无人能收拾得起。”
月怜君意有所指地说道。
她是在提醒段筠,义军之所以还能维持,完全是因为首领是段珉的缘故。
因为义军中几个最有影响力的都统都或多或少与段珉有些渊源。其中也有一些是其母妃陈氏族人,追随他也是有原因的。
“月姑娘,你知道本王之前跟你提起的皇城里的内应,掌握了是以替你家人翻案证据的人是谁吗?”
段筠嘴角含笑,突然说道。
“是谁?”
月怜君低声问道。
“想必是我认识的人。要不然殿下又何需躲躲闪闪,如何问都不肯告知于我。”
她当然知道段筠就是成心不肯告诉她。毕竟,段筠是把替月氏一族翻案做为筹码,让月怜君和白泽协助他。他若是把握有证据的那名内应的底细透露给月怜君,那就相当于丢失了一张王牌。
“月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段筠闻言,赞道。
“说起来,此人大有来历,与月姑娘颇有渊源。姑娘你何止是认识他啊,是熟的不得了的人!”
段筠停顿了一下,看到帐内另外三人都好奇地望着他,才又说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姑娘你的哥哥——月隐君。”
“你说什么?”
月怜君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将桌子掀翻。
“我哥他……不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