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风波
客栈一楼大厅。
店小二重重地伏趴在地，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显然是摔的不轻。原本端在他手里的盘子也摔了出去，倒扣在地上，酒菜洒的到处都是。
“哎呀，我一直舍不得喝的最后一瓶酒啊，全糟蹋了！”
掌柜一脸心疼地说道，数落着伙计。
“小柱子，你咋这么不小心啊！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爬起来，到后边去叫厨房再重新做！”
掌柜训完伙计，又连忙赔着笑脸，叫官差们再稍等一等。对于那只伸出来又缩回去的脚，仿佛未看见一般。
但是，掌柜的假装没看见，打算息事宁人，不代表其他的人也没有意见。那五个官差本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时眼见给他们备下的酒菜被打翻，又岂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呸！你这西凉蛮子，为何要故意将我们的酒菜打翻！”
方脸官差指着那一脸冷笑着望着这边的西凉人，大喝道。
“在我们的地盘上还如此嚣张，是不是嫌活的不耐烦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大爷你别生气嘛！”
那西凉人阴阳怪气地说着，双手交握，将十指捏得噼啪作响。看那架势，分明是存心挑衅。
“对啊，是你们伙计饿的走不动道，可不能怪到我们兄弟的头上。”
另一个西凉人手中把玩着匕首，嘿嘿笑道。
“什么你们的地盘啊！等你们这些楚人全都饿死光了，这楚国就归我们西凉了。看看你们那怂样，怎么着，还想跟我们动手不成？”
“哥几个，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让他们去地府里嚣张去吧！”
众官差听到西凉人这样说，哪里还忍得了，当下挥着朴刀便冲了过去，要将那几个西凉人砍杀当场。
“啧啧，还真是不怕死！”
见楚国官差杀气腾腾地举着刀杀了过来，那几个西凉人却不畏惧，等他们走到面前才懒洋洋地举起兵器来。
似乎，他们已经料定这些官差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官老爷们，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掌柜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双方已经交上手了。兵器相击，身体相撞，须臾间便有人倒了下去。
刚才叫嚷得最大声的方脸官差冲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被杀之人。他的刀挥至一半便全身僵直，扑通一声向前栽倒过去，倒地而亡。
一柄匕首插在他的小腹上，鲜血流了一地。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剩下的四个官差一见同伴遇害，不进反退，忙往旁边避开。他们心知今天遇到了硬茬，不好对付。
“怎么，不是要收拾我们兄弟吗？才死了一个而已，这就怂了？过来啊！”
西凉人狞笑着朝着分散的四个官差逼近，脸上带着猫扑老鼠一般的戏谑神情，仿佛是觉得杀人很好玩一般。
顿时，厅堂里接练响起了好几声惨呼之声。
四个西凉人追在四个楚国官差身后，明明有很多次可以将后者一击毙命，却只是制造一个新的伤口，并不急于取之性命。西凉人就像游戏一般，戏弄着楚国官差。看着四下奔逃，浑身布满伤口的官差，他们发出了肆意的大笑声。
即便是其中有一名官差跪地求饶，请求他们一刀给他一个痛快，也只遭到无情的嘲笑和耍弄。
客栈掌柜缩在一张桌子底下，吓得魂飞魄散。但是，惊魂未定的他却看到门口的那名白衣仿佛完全未被影响一般，仍旧慢条斯理地一勺一勺地喝着碗里的杂粮稀饭，对于厅中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
反观那些燕国人，有两名年轻男子神情激愤，想要上前为楚国人助阵，但却被同伴拉住了。显然，他们也是不想惹事上身。
但是，偏偏那高瘦官差爬到了燕国人的桌子面前，用眼神向他们乞求。而在他的身后，是手持长剑，如索命厉鬼一般的西凉人。
“燕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西凉人狞笑着说道。
“要不然，你们就会和这些楚人一样的下场。”
说着就伸出手去拉拼命往桌子底下钻的高瘦楚国官差，根本就没把这几个燕人放进眼里。
“禽兽不如！”
年轻男子双目发红低哼一声，不顾同伴的劝阻，将兵器往前一递。
“噗嗤！”
利哭刺近了那西凉人的后腰之中。
“啊呀！”
原本全力拖拽在桌下的楚人的西凉人，痛呼一声，松开手往腰后一摸，伸到眼前，看到了满手的血红。
“老子杀了你！”
那西凉人转过头，只来得及凶神恶煞地说出一句狠话，便瘫倒在地。临死之前兀自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另三名西凉人冲过来救同伴的时候，那中招的西凉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西凉人立即将茅头转向了燕人，至于那四个半死不活的楚人，暂时被他们放到了一边。
燕人中包括刚才出手的年轻男子在内，倒有两三个会武功，但看起来也不是西凉人的对手，左支右绌地抵抗着，情况十分凶险。
四个楚人见连累了燕人，自然也不可能躲在一边装死，明明害怕的要死，又拖着残破的身体去给燕人助阵。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仍然不是那三个西凉人的对手。虽然西凉人也受了伤，但是，与楚人和燕人的状况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厅堂内惨呼连连，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身上流出的血在地板上染出一片又一片鲜红的颜色，如同盛放着的妖艳花朵。
白衣男子终于喝完了粥，面色平静地往店门外走去。对于客栈里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没有插手的打算。
这些人生也好，死也罢，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云山先生，你就这样走了吗？”
却在这里，有人出声叫出了白衣人的名号。
“见死不救，这就是闻名于天下的云山先生的所作所为吗！先生不怕传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吗？”
“功名利禄，不过是身外之物。”
白泽笑的云淡风轻，说道。
“再说了，你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送死。我又有什么于心不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