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醋意
断言2018-05-29 17:102,234

  四百一十九章:醋意

  傍晚。

  夕阳西下,寒鸦归巢,暮色渐沉。

  竹林之外,目送着楚君匪容带着他的人马和原本要作为聘礼的大小箱子消失在山的另一边,月、白二人一时无话。

  倚在白青臂弯里的白月光倒是有话想说,但是眼见爹爹和娘亲的脸色都不好,也就只好忍着不说了。

  可是,不喜欢的容叔叔已经走远了,天色也渐渐黑了,娘亲他们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她的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

  “起风了,回屋去吧。”

  半晌之后,月怜君终于冷淡地说了一句,率先转身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白青没有说话,沉默不语地抱着白月光跟了上去。

  晚上吃的是白青做的面片汤。只是,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都搁下了碗筷。

  月、白二人没胃口是因为各自都有心事,吃不下。而白月光却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感到有些自责。

  白天容叔叔会生气地走掉,是因为她的原因。是她当时太高兴了,才会忘记了爹爹的再三叮嘱。

  “叭嗒!叭嗒!”

  豆大的泪珠从她低垂的小脸上落入碗中的汤里。

  “没关系的,不是月儿的错。”

  坐在旁边的白青发现了小人儿的异样,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蓬松的发丝。

  “容叔叔是在生爹爹的气,月儿的娘亲也是在生爹爹的气,没有人怪月儿!”

  白青心中叹了一口气,温声细语地说道。

  他心知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幼,却敏感多思,总不想让身边的人对她失望。

  “呜呜……不是的,爹爹。是月儿不好,是月儿不听教诲,太任性了……”

  白月光使劲摇头,泪水四溅,呜呜地哭出声来。

  刚才始都是好好的,讨厌的容叔叔还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她了。他是听到她喊爹爹才变脸的,还跟娘亲吵了起来。后来,娘亲也是为了保护爹爹和她才跟竹林外的那些人打起来了。

  那些坏人打不过娘亲,就来打爹爹,实在是太坏了!

  “可是,月儿不明白,容叔叔为什么要打月儿的爹爹!”

  小人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犹带着泪珠,一脸担心地伸出两只小短手过来翻看白青的衣袖。

  “我没事……咝!”

  不小心碰到手臂上的伤口,痛得白青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混乱中为了护住怀里的女娃娃,他的手臂被楚君匪容的人狠狠打了一棍子。

  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被打得地方却青紫一片,肿了起来,一碰就疼。

  “爹爹一定很痛!”

  眼睛红红似小兔子的白月光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道长长的紫色淤青,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月儿给爹爹呼呼,这样就不疼了。”

  月怜君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一对比真正的父女都还要亲昵的两人,闷声说道。

  她真的是越来越感觉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外人了!先前的打斗中自己可是也被人打了一掌,女儿却一点都不关心她这个娘亲,只顾着心疼捡来的便宜爹爹。

  女儿到底是谁的小棉枖来着?!

  “嗯!月儿听娘亲的,月儿给爹爹呼呼就不疼了!”

  闻言,白月光重重点头,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小心把嘴唇凑到白青受伤的手臂旁边,呼呼地吹起凉风来。

  “我感觉好多了,一点也不疼了!”

  白青暗暗咬牙,大力地摆动了一个受伤的手臂,表示自己已经好了。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某人望过来的幽怨目光,忍不住唇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有个被自家女儿冷落了的人吃醋了啊!

  “月儿,去给你娘亲也呼呼!”

  白青摸了摸鼻子,轻笑着说道。

  他怎么感觉,自己对于扮演女娃娃爹爹这个角色,越来越驾轻就熟了呢!

  是夜。

  白青轻手轻脚地将躺在他臂弯里睡着了的女娃娃放在床上,脱掉鞋袜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之后才又蹑手蹑脚地掩上房门走了出来。

  他正准备拐进旁边的房间睡觉,眼角余光瞄到坐在大门外石阶上的单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踌躇起来。

  天上无星无月,外边是望不透的无边黑暗。冬夜的寒风侵人身体,使人遍体生寒,她独自坐在那里看什么呢?

  或者,她在等待着什么呢?

  “要一起喝一杯吗?”

  坐在台阶上的人没有回头,对站在里屋门口的白青发出邀请。她说话的声音凉薄似冰,似是已与这冬夜的寒冷融为了一体,再也分不出彼此。

  白青没有说话,走过去坐在了女子的身边。

  一只苍白秀气的手递过来半坛山野村酿。

  所谓喝一杯,却是不拘小节,就着酒坛牛饮。

  酒的味道有些酸,颜色有些浑浊不清,入喉自然也不够甘洌。

  “这是哪里沽来的酒,难喝!”

  话虽是这样说,他仍旧是仰头咕咚咕咚猛喝了一大气,才又将酒坛还给身旁人。如此寒夜,有口酸酒喝总胜过什么也没得喝。

  “幸好难喝。”

  月怜君接过酒坛,晃了晃,低笑道。

  若是好喝,岂非这人一口气全给喝光了,一滴也不会给她留下。

  “我喝酒不过是借酒劲驱驱寒意。你为什么独坐喝闷酒,可是白天之事后悔了?”

  白青试探着问道。

  拒绝一国之君的求亲,事后想想确实容易生悔意。毕竟,与唾手可得的至高荣宠比起来,这座竹林木屋实在是冷清了些,也简陋了些。

  他其实还想问那位公孙先生临走之前单独跟她说了什么,以至于原本就郁郁寡欢的她变得越发阴沉冷漠。

  但是,他亦心知自己没有立场可以发问。毕竟,彼此才认识了两天。这两天他们打了二场架,一起吃了三顿饭,又共喝了一坛酒,算得上是朋友吗?

  “这酒是成亲之后的第三天,我和他一起酿的。一共酿了十一坛,黄泥封口,埋在木屋后的桃树下。”

  月怜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顾自说起了酒的来历。

  “明日一别,也许要很多年之后才能再回到这里来了!所以,我想先喝一坛,剩下的等他回来之后再喝。”

继续阅读:第四百二十章 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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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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