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二章：接受
窗外日迟迟。
屋内，夫妇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计较着这世上究竟有无神仙。
因为白泽是修道之人，对此倒是深信不疑。甚至为了说服月怜君，对她说他幼时曾遇到过仙人。惹得月怜君嘻嘻直笑，说他就是为了逗她开心，编这样的瞎话。
修道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人见到有人真的得道飞升。若是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为什么听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却几乎没有呢！
即使那些自以为见到仙人的人，不是在梦中，便是在头脑不甚清明的时候。对于仙人的描述，也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多有自相矛盾之处，使人难以信服。
白泽却又一本正经地跟她讲，所谓仙人，并非是如传说中那般，住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不老不死。而是也要吃饭喝水，也会生病，不同之处就是衰老的速度比寻常人要慢，相对应地寿命也会比常人长久。
“怎么越听越像是在说杜老头儿？”
月怜君轻笑着打趣道。
杜皓天是当世神医，虽已过了百岁高龄，但却比寻常人还要强健，容颜仍如青年一般。若非胡发皆白，没人会相信这是个已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爷子。
“嗯，杜老神医也可算得上是神仙。”
白泽闻言，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夫人岂不闻许多人都是称呼杜老为神仙。实在是因为他老人家的真实年龄，今年是一百八十七岁！”
“哈，你又胡说！这么说杜老头却活了两世了，比一般人多一世？”
月怜君却是不信，笑着直摇头。
寻常人活至古稀已是难能可贵，少之又少，一百个人里都寻不到一个。就算杜老神医有秘术可延迟衰老的速度，应当顶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个十几年，又如何能做到比常人多活近百年！
“不是诓你的。下次见了杜老，你可以亲自向他确认。有些事物，并不是没有亲眼所见，就不存在。”
白泽又说道。扭头望着窗外，藏起眼眸深处的哀伤。
终有一日，她会明白他今日与她说这番话的良苦用心。只是，到了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想方设法竭力避免那种可能发生。但是，无论如何，此生他都会比她先离开，终留她一人在这世上，孑然一身。
“我倒是听说云山修道的弟子众多，仅夫君你这一代就有数十人之多。这么说，你们门派里岂非有许多神仙？云山上一定有仙气缭绕，不似人间吧！”
月怜君仍旧笑嘻嘻地说道，还特意加重了“神仙”二字的声音。
照白泽这个说法，修道可以成仙，那他们云山不就是“神仙们”呆的地方了嘛！
“并非修道者皆可成仙。据我所知，云山历史上只出了三位得道成仙者，可以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闻言，白泽却也不恼，回答道。
他知道月怜君不信他的神仙之说，问他这种问题也只是故意与他抬杠罢了。
“而且，这三位飞升的仙人也是传说中的，活着的人没有见过的！”
月怜君学着白泽的认真样子，故意绷着面皮说道。
她不知道白泽为何会突然和她说起修道之事，还要让她相信这世上有神仙这样虚无飘渺的事情。
但是，她亦深知白泽说话行事，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举止。也许他是想向她传递某个信息，只是，现在的她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有时候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也会让人心累。白泽往往会用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提点她，让她自己去领悟，而不是直接将结果告知于她。
就像现在也是一样，月怜君分明感觉白泽有话要事要跟她说，但他却尽是说一些东扯西拉的话，令她抓不住重点。
但是，她又不好直接去问他。因为，若是他不想言明的事情，直接问也不会有结果。
何况，她也不想让他看轻。
这大概就是有一个比自己聪明的伴侣的苦恼之处吧！
“你啊！我可说不过你！你先存了偏见，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白泽有些无奈地望着月怜君，温声说道。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回云山一趟。也许你的运气好，能见到师叔祖。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老人家，就知晓我到底是否在逗你玩了！”
想到自己幼时见到的那名唤作“师叔祖”的男子，白泽的脸上浮现出清浅的笑意。
十五年过去了，他长大成人，师叔祖应当是风采依旧吧！
“哎呀！我怎么发现你今天尽说哄我的话呢！天下谁人不知，云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
月怜君有些没好气地白了那人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她越来越感觉今天的白泽有些不对劲，说什么神仙也就罢了，怎么连上云山的话也说出来了！
这人，难道喝错药了？
“那个，是不是今天熬的药里放错了药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会不会觉得头疼？”
月怜君狐疑的目光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自家夫君，连声问道。甚至，不放心地伸出手摸了摸白泽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
“我没喝错药。”
白泽扶额，有些无语地答道。
看来是自己太过于心急，说的太多了！一时之间要让她接受这些，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
白泽心中暗忖。
“我真的感觉你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
月怜君还是不住地打量着自家夫君，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那里奇怪？是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少了一只耳朵？”
白泽轻笑着反问，大大方方地接受自家娘子目光的洗礼。
“说不上来，但是又……”
……
还没等月怜君看出白泽到底有何处不对劲，就院门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她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出去看门外的人是谁。
来的是送信的探子，给他们带来了坏消息。
云姬望没有回十万大山，而是带着仅剩的十来个手下，往长生山庄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