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昏迷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才有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彼时季陌正握住她的手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稍稍一动,他便醒了,见着她醒过来,他心中欣喜,立马倒了被温水给她,“来,喝水。”
许晴却一把将水推开,沙哑着嗓子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孩子没事,因为是早产儿,现在还在婴儿室里呢。等你好些了再去看。”季陌轻声安慰道。
而许晴这时候才放心下来,安心的将水喝下。她那快要冒烟的嗓子终于得到了一丝清凉,又缓了一会儿,她又问道,“那墨纪枫呢?他走了么?”
“走了。”对此,季陌没有说的太多。或许也是因为私心,更是因为他不想让许晴的心再度为他燃烧起希望。“别想他了,吃点东西吧。”
许晴本就没有对墨纪枫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自己却隐约记得他那张被急的发白的脸还有那心疼的眼神。难道是自己做梦梦见的?这难道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若不是真实发生的,那么就是自己太过爱他而产生幻觉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我倒地的时候,他着急吗?”许晴又问道,或许是因为还不死心。她那无辜的眼神看着季陌,让季陌有莫名的负罪感,对这样天真的人撒谎,当真不是他的强项。便只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他不爱你啊,你忘了吗?”
可是晚上……许晴却一点都不相信……为什么许晴觉得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他的焦急,他的无奈,他的心疼,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被墨纪枫一把推倒在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别想了。”季陌再度说道。许晴只得点头,想到这些问题,她就觉得脑袋疼的厉害。
晚上的时候,许明急匆匆的跑来看她,看他那样子,好似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许老爷子与莫如烟。
“哥哥,爸爸!”许晴还很虚弱,她半躺在床上,叫道。
许老爷子见着她苍白的样子,心中一阵疼痛,“怎么好好儿的就肚子疼了?你这丫头,平日里多叫你吃些补品,你却不依。现在好了,虽说平安,但终究伤身啊!”
许晴知道许老爷子是真心关心她,她便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又没事。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许明没有将墨纪枫推她的事情告诉老爷子,也符合了许晴的心意。因此感激的看了看许明。
许老爷子仍然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许晴也都应声。这样被家人围着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感动的无语凝咽。
老爷子身子不好,到了九十点钟便要睡觉,季陌便就将他们送回去了。许明与许晴在病房中,她笑了笑,“哥哥,多谢你帮我瞒着爸爸了。否则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是被墨纪枫推倒导致早产的,他肯定会被气着。”
“也都怪你!看看你!你是许家的千金,却被一个男人弄得如此狼狈。像话么?今后我说什么你不得反驳!与季陌也好好儿的在一起!”许明开始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许晴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才说出这样的话,便也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哎呀我知道啦!肯定不会了,我那时候不是见着墨纪枫没忍住么?还想跟他说说话来着,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如此不在意我……也都是我自找的。但所幸现在我跟孩子都没事。”
但许明却仍然觉得不妥,说道,“哥哥知道你爱墨纪枫,但是这爱,不能再表现出来了。他不会把你当回事的,他要是把你当回事,就不会下手那么重!”
可是……可是自己那时候手心的触觉明明就是墨纪枫的温度。她看着许明,心中纵然有千万种问题,却也知道不该现在说出来。许明担心她疼她胜过他自己,她也不该总是让他担心。所以就算是撒谎,也是情有可原的。
“哥哥,我现在很好,没事,等着离婚的事情一办下来,我就永远都不会回S市了。”许晴说道,眼神坚定而又平静。这是她做出的决定,谁都不能改变。她现在就想将离婚的事情确定下来。
许明对于她的态度也非常满意,便说道,“你能想通就是最好,哥哥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呆在你的身边,所以才要你跟季陌结婚。不管你爱不爱,这一次都要嫁给他。为了你,也为了孩子。知道么?”
许晴点头,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她跟墨纪枫注定分开,现在就算他心中有自己,也没有任何作用了。白头到老?这或许就是墨纪枫觉得最可笑的事情了。许晴现在已经改了名字,也应该摒弃从前的一切,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她都不应该记得。现在她是季陌的未婚妻,许家的千金,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因为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许明又叮嘱了几句便走了。许晴一个人呆在房间内,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心中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将生活过得这样糟糕,或许就是她咎由自取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墨纪枫,也不该踏足他们的世界。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她只能相信墨纪枫。
虽然他救她于危难之中,也拼尽了全力保护她。但是他们之间的裂痕却越来越深,不知道为什么,许晴几乎都不想看见他的脸。一想到他,便会觉得心痛不止。
“我去看过孩子了,他长得像你。”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许晴浑身一颤,缓缓回头,便看见墨纪枫站在门口,眼神平静的望着她。
他似乎不确定要不要过来,便一直都站在原处,许晴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的脑子里都是墨纪枫的面容,生气的时候,冷漠的时候,甚至是开心的时候,她都记得无比清墨。她想她再也没有办法像爱着他一样爱着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