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了,从窗口望出去,一块透明的蓝天,像一张丝手帕,蓝天上停留着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纱巾上的花朵。
她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了病房的床上,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陆天清,心里的后悔不由自主的涌现,眉头紧蹙,侧脸盯望着窗外飘荡的云朵,复杂的情绪通过眼睛向天空倾诉着。
独自一人在安静的病房里,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宁静了……
“咚咚咚”
“请进!”
阮薇薇坐起身,探头看向房门,她期待着如果是陆天清就好了。原来是林岚岚叫医生来给她做个仔细的检查,这也是事前阮薇薇答应好的,所以她积极配合着医生做着各项检查。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当她放下忙碌,看着医生护士紧张的工作,她不禁感叹他们是如此的伟大。在医院的里面,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势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希望都来自于嗞嗞作响的打印机打出的一张张检查单,生命就随着打印纸的移动 ——延续或停止。
当她紧张于自己的检查单的结果,她也不能自已,嘴唇禁闭,双手不停地摆弄着,也许是这种紧张的环境将她带入其中吧!
护士按顺序报着名字。
“哪位是阮薇薇?”
“我是!”
“进来吧!”
还没坐下,她看着医生正端详着自己的检查单,她的步伐越来越谨慎。
医生的表情好像有些沉重,难道自己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请坐!”
她犹豫的坐下,“砰砰砰……”她心跳的加速声比走廊外的喧闹声还要响。
“你月事正常吗?”医生突然抬起头问道。
阮薇薇被医生的问题惊愣住,她两颊排红了,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到她的腮上似的,嘴角终于吐露出一句话,“我……这个月一直没来。”
“那没错了,你已经怀孕近四周了,但胎气有些不稳,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如果再不好好保护,可能有滑胎的危险。”医生的面色说道这里,盯着阮薇薇,面容凝重,因为她必须要跟患者说明情况的危险性。
那瞬间,阮薇薇直瞪瞪地看着医生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自己怀孕了?
“回去好好照顾身体,知道了吗?”医生最后叮嘱她,递给她检查单,她迟疑的点点头,拿着这张蕴含着一个新生命的检查单,她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如奶的牙齿。
远处床来婴儿的苦笑声,她走进,一双眼睛里尽是孩子们稚嫩的脸庞。她决心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病房里,她强迫自己吞下各种营养品,林岚岚看到眼前的阮薇薇,她满脸惊讶,是什么让这个人突然胃口大开?看到她状态好转,林岚岚悬着的心才平稳落地。
阮薇薇每天准时吃饭,休息,剩下的时间便偷偷去看望陆天清,远远的在一旁看着床上沉睡的他,她想到童话里王子亲醒了沉睡的王子,她希望在现实中,她这个灰姑娘可以亲醒床上高贵的王子。
她很少有机会走进房间里,与陆天清近距离的接触,因为陆天清的母亲派了护工天天贴身照顾着他,并且让护工阻拦自己靠近陆天清,无奈,她只得天天待在病房在,透过一层冰冷的玻璃看着他,注视着他。甚至,当她被护工发现自己待在门外,也会狠狠的赶走她,态度极其狠绝,不管她怎么恳求,都无法贴近陆天清。
每天,她肚子里的生命不断地成长着,这也是让她坚持下去的原因,她不断地被打击着,然后再爬起来,仅靠着身边的林岚岚的些许安慰和肚子里生命的跳动,足足等待了两个月。这段时间里,时间像播放器放慢节奏的片段,让阮薇薇和所有人都过得无比艰难,觉得极其漫长。
两个月后的某个清晨,阳光明媚,阳光依旧从朝南的窗户中洒落进来,将窗外的树木的树木的影子映射进来,在房间的墙面上构成一副生动的黑白画。
床上的陆天清已经躺了很久很久,每天他都是一副模样,护工看着这张脸都有些许厌烦了,但在阮薇薇的眼中,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立体的五官完美结合使她百看不厌,甚至越发的迷恋上,无法自拔。
陆天清的手指突然动了,在阳光中,一下子将这一幕映入眼帘,她透过玻璃窗呼喊着:“他手指头动了,他手指头动了……”
这是她两个月以来最开心的瞬间,她尽力的蹦跳着,呼喊着,想让护工看见他的手指头真的动了。护工回头看着这个发疯似得女人,不予理睬,接着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嘴上还不停的露出笑容,像是在跟自己的情人调情似的,哪里管得着窗外的那个疯女人。
看着里屋的护工根本不理睬自己,她就跑去找了医生,告知了情况。医生立马带着护士冲进病房,给陆天清进行检查,把一旁的护工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句话都不敢多问,但医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仔细的叮嘱护工后便离开了。而阮薇薇却一直在窗外凝视着床人熟悉又陌生的他?
前脚还是对医生点头哈腰,调头就冲出房间,对着阮薇薇大声责骂,好像她打破了自己与情人的坏事一样,态度比往常的更加恶劣,开始还称呼阮薇薇是“阮小姐”,直到现在的“喂”,甚至直呼其名。护工哪里敢对雇主的儿媳妇这般凶狠啊,因为她知道陆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顺势趋炎附势,为了多拿些工资。
被护工狠狠的骂走了,她神情呆滞,若有所思。缓慢移动着步伐,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难道自己看错了吗?两只眼睛明明看到他的手指头动了啊!
她一直在脑海里如播放器重复的浮现陆天清的右手食指动了两下的场景,她相信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她立即调头跑回病房。
透过透明的窗户,他缓缓的撑起胳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