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睡得酣畅。
但正是这种寂静,尤显得陆天清加速的心跳声更加响亮,呼吸声更加急促。他急切想要找到一个地方释放自己所有的情绪。
深夜,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酒吧,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喝着酒,看着眼前那红男绿女们不停地狂欢着。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装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他突然觉着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昏暗让他忘掉留在心灵深处的痛……
他一杯接着一杯将酒灌进肚子里,抬起酒杯,摇了摇,盯着酒杯里色彩缤纷的颜色,双眼显得格外灰暗无光,就像污泥满塘的死水,混混沌沌的。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恍惚间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阮薇薇,可是她确是似熟非熟的方晓,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由明亮变得再次昏暗。
“昊天,你怎么在这?”这明显是方晓的明知故问。
“再给我来一杯,不,两杯!”
服务员熟练的摆弄着手中的酒,三两下就调制了两杯酒,陆天清顺势左手拿起一杯酒递给方晓,“来,陪我喝两杯!”
“你就不怕阮薇薇生气啊,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她接着提到阮薇薇的名字,陆天清的思维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异常活跃,他想起晚上阮薇薇与吴启栋在一起的画面,又一口闷下一杯酒。
“她能出去找乐子,我还不能了?”陆天清露出异样的笑容,这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绞痛。
方晓则在一旁想要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快意,但她必须收敛内心的得意,假装倾听自己设计的一切,还要一边安慰着他,这可真的需要她精湛的演技了。
陆天清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方晓嫌弃这实在太打扰这愉快的时刻了,便一把夺过手机接听:“不要再打来电话了!”
方晓和陆天清都心知肚明,这是阮薇薇打来的电话,还没等陆天清反应,她说完就挂下电话,还关机了。陆天清有些犹豫,但心头还是憋着一股怒火,便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电话那头的阮薇薇,虽然电话里嘈杂的声音使她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她能辨别的出来这是女人的声音。
春风瑟瑟,扑面而来,夜凉如水,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望着不远处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心里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四处寻觅无果,拨通电话也只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她只得回家,“听取”手机的建议,不停地“稍后”拨通电话,等待着陆天清回来。
可是,时间似乎故意和她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她不停地看表,盯着那慢慢移动的秒针。
在喧闹的这一头,陆天清却沉浸在花天酒地中,与方晓对饮。
两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方晓伸长脖子,乌溜溜的眼睛瞪大,探视着周围是否有人妨碍自己接下的事,随后从身后拿出一小包东西,乘着陆天清不留神,撒进去,片刻间,白色的粉末融合于酒精中。
她抬起酒杯敬向陆天清,抬头酒缓慢随着喉咙流淌着自己,她来不及品味着,斜着眼,目光专注于他酒杯中摇晃的液体。
陆天清随即摊倒在她的怀中,看着他挺拔的鼻梁,痕迹分明的眼皮和一双迷人的眼角勾的她失魂。她不禁用手轻轻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期待着能拥有这个男人。
她扶着不省人事的陆天清离开酒吧,来到一个酒店开了房间,虽然,陆天清已经不能和自己共度春宵,但她却不能白白错过这个良机。她拍下两人亲密的照片,用自己的手机发给阮薇薇。
“滴”
阮薇薇听到手机有异响,立即点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她不相信,回打了方晓的电话,质问她:“陆天清到底在哪里?你对他干了什么?”
“就如照片里看到的,我和他正温情着呢!”方晓的语气里满食堂挑衅。
“我不相信!昊天不会……”
“不会什么,你不相信尽管来找他问清楚好了,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
阮薇薇被方晓自信的言语打动,难道他们真的……
她不敢多想,更不愿多想。看着手机短信的地址,她犹豫的要不要去质问陆天清,但又有些许害怕。
她还是去了……
结果,她打开虚掩的房间门,她最后的自欺欺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无情的撕开。她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调头跑出房间,眼泪唰唰的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整个世界都好像能听到她眼泪落地的声音,干涩的空气吸取地板上仅有的眼泪,一点一滴的吞噬着她的一切。
上天是感受到她的悲伤了吗?
天色变得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不一会儿,雨就从天而降,打破了这种沉闷,好像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们总会在阴雨天感到失落。她让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尽情享受着乌云被释放的魅力,才能让自己的心也跟着释放。
她湿漉漉的去了林岚岚家,无论林岚岚怎么询问,她只是默默不语,神情呆滞。林岚岚只好给陆天清打电话也是无人接通,这一夜还真的折磨着每个人,或多或少。
终于等到第二天清晨,陆天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袋还被酒精折磨着,有些许疼痛,但更让他头痛的是身边竟然躺着方晓,他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打开手机,手机的未接通话达到数百条,他后悔着昨晚自己的不当行为,心里一遍遍的忏悔着。
他拍打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对方晓负责,更不知道如何跟阮薇薇解释,怎么弥补这个错误。
方晓醒来,则表现出一副不怪他,也不需要他负责的模样,尽显自己的宽容和善解人意。
但陆天清临走之前,方晓拦住他,“你可以最后抱一下我吗?当做最后分别的礼物。”她伸出臂膀,深情的凝望着他。
陆天清对上她的眸子,有一丝犹豫,但她却冲上来抱住了自己。当他们“深情”相拥的那一刻,远处闪过一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