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接生孩子的人有很多,如果他们一直占用一个产房,恐怕会造成更多的惨剧。
陆景安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森冷骇人,医生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暗道自己太不近人情,人家想跟自己的妻子道别,也不允许!
经过一生的的打扰,陆景安也不再絮絮叨叨的说话,只是握着江盼夏分手不松开,他很害怕,如果自己放开她的手,那一辈子都将牵不到了。
“陆景安,放开盼夏吧。”覃城扶着墙壁,她的的悲痛一点也不比陆景安少,可是这样强留住又有什么用,从此还不是阴阳两隔。
“你们都走。”陆景安没有回头理会他们,淡淡的命令道,虽然语气温和,可是里面的威严却毋庸置疑的!
医生和覃城对视了一眼,便越过他离开了,而覃城上前几步,探了探江盼夏的额头,的确是没有温度,这下,他才不得不相信,盼夏是真的离开了。
覃城没有听陆景安的话,他以前太没有实权和主见,才让盼夏白白受了这么多罪。
陆景安也不管他,抱着江盼夏从床上坐起来,她软绵绵的躺在陆景安身上,这样的她,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乖巧。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了,你不说话也挺好的,不会再对我剑拔弩张了。”陆景安苦笑,想起之前江盼夏对自己的态度,嘴里的苦涩从舌尖蔓延。
他很少对江盼夏表露心意,每次都是霸道的宣告,让她不许离开自己,不许背叛自己,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他,让他连一点弥补过失的机会都没有
覃城远远的观望,他一直心知肚明,江盼夏的心理没有自己只有陆景安,可是那短短的几个月,却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如果她一定要回到陆景安身边,他是会同意的,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噔噔噔”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陆景安和覃城在里面已经待得够久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扰乱医院的秩序。
陆景安和覃城没有理会敲门声,外面等待的人一脸疑惑,他们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推开了门。
“对不起,陆先生,我们必须把这位小姐带走。”走在最前头的医生恭谨的开口。
他光是站在两人面前,就已经被那种幽冷的气场吓得发抖,偏偏还要说出这种话!
陆景安没有看他一眼,淡淡的开口,“出去。”
他只想跟江盼夏两个人待在一起,至于覃城,他已经完全把他当做了空气。
几个医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可是如果不把江盼夏带走,他们也一样会受罚。
想到这里,几人咬咬牙,走到陆景安面前,一人一个脚,就要把江盼夏退出分娩室。
“放开她!”陆景安咬牙,额头上的青筋凸凸直跳,他的拳头握紧,随时都有可能挥出一拳头。
几个医生吓得瑟缩着脖子,不敢大声开口,可是也没有离开病床。
其中最先报告的医生,鼓起勇气,“她已经失去呼吸了,我们要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陆景安一拳头打在说话人身上,整个人如同发了狂的猛兽,抓住那个人又挥了几拳头,“她只是累了,睡一会就会醒过来!”
医生抹着嘴角的血水,不服气的开口,“她的确已经死了,心率都没有了。”
陆景安顺着他指着的仪器,所有的都已经成了一条直线,但他仍旧不敢相信,眼睛通红的盯着说话的医生,“这里只是妇产科医院,你凭什么断定她已经没救了!”
他的话说的很可笑,但却没人取笑他,对于一个刚刚失去爱人的人,他伤心欲绝,让人不忍心打击他。
陆景安阻止他们离开,覃城也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个出口,医生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往后退,他们四个人,却从心里感觉敌不上面前的两个人。
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保安,他们一个个都是黑皮肤,人高马大的站在覃城背后,几个医生看见他们,顿时有了希望。
陆景安皱眉,回头看过去,覃城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三四个人正朝他走过来。
到了陆景安面前,不由分说就开始动起手来,陆景安虽然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会许多格斗术,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偏偏保安有很多,几分钟之后,陆景安已经显现出疲态来。
黑人见有机可趁,连忙上前控制住陆景安的手,将他拉了出去,陆景安眼睁睁看着江盼夏离自己远去,想要挣扎着过去,奈何全身都被牢牢的束缚。
他握紧拳头,气愤自己为什么不多带些人,这一次的离别,将会是永别,他将再也看不见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再也触摸不到她温暖的手!
早知道结局会这么惨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她,就算她恨他一辈子,可至少她还活着!
陆景安的手指刺进手心,他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眼前的江盼夏正在远离,他却阻止不了……
医生无奈的看了陆景安一眼,最后一狠心,推着病床转弯,把陆景安的视线全部隔绝。
“唔……”江盼夏皱眉,她感觉自己很累,想要睁开眼睛,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丝力气也没有。
“是我眼睛花了吗?”走在最前面的医生停了下来,疑惑的盯着其他人,却从他们眼睛中都看到了疑问。
“她……她她活了?”医生不敢置信的惊呼,明明已经没有心跳了,怎么会又活过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当然,其他医生也是一脸惊讶,他们比他的经验还要少很多,因此见到江盼夏皱眉,没被吓跑已经用了很大的定力了。
“快推去急救室,看来她还有救!”医生当机立断,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他学会了临危不变,立刻让人去召集资历老的医生。
而这一切,陆景安全然不知,他被人控制着,心里的悲痛和愤怒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