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陆景安皱眉,刚才见她一直不说话,为了不做无谓的争吵,也就闭口不谈。
江盼夏等陆景安停好车后,打开车门,脚刚落地,还没适应高跟鞋的感觉,正好踩在一滩水上,一个趔趄就往后倒下。
陆景安见到这种情况,手顺势一捞,把江盼夏捞进怀里。
一切来得顺其自然,江盼夏反应过来,已经躺在陆景安怀里好一会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因为地板太滑不得不抓着陆景安的衣袖。
“注意自己的姿态,我可不想被人嘲笑带了一个入不了台面的女人。”陆景安把江盼夏扶稳站好,想要开口让她小心,可是话说出来却变成了斥责。
他懊恼自己的毒舌,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想要挽回已经不可能,甩了甩袖子,径直往前走。
江盼夏整理好衣服,苦笑着摇头,如果真的不想成为笑话,又何必带自己来参加,明知道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来了,就必定会成为笑话,恐怕这才是他乐见其成的。
陆景安在前面走了几步,没有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江盼夏正在发呆,大声招呼道,“还不快点,是想迟到吗?”
这次,他说完没有急着离开,看着她提起裙子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是他的新娘,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一瞬,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切实际的,现在的盼夏只要能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说句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等江盼夏走近,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对恩爱的新婚夫妇。
江盼夏怔了一下,碍于来往的人,忍住了想要挣脱的念头,但走路的步子仍旧落后他半步。
大厅里,欢声笑语,一如以往参加的所有宴会,和第一次参加的青涩相比,江盼夏已经能从善如流。
“陆司令,你来晚了,这杯酒应该罚你。”一个身穿军装的微胖男人走过来,笑眯眯的递给陆景安一杯香槟,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往江盼夏身上撇。
江盼夏被他看得背脊发凉,但仍旧勉强微笑着,如果有人要问她,政界的宴会和商界有什么不同,江盼夏想也不想就会回答:感觉。
商界的人油光满面,腆着个肚子肆无忌惮的瞄准宴会里的女性,但大多有心无胆,只是看看。
可是政界的人不一样,能混到进这种宴会,都是成了精的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谁都多,偏偏表面上不动声色,让人看不透。
他们比商界的人更加狠毒,看上去却比谁都无害,那种阴测测的目光落在江盼夏,让她从心底颤抖。
陆景安自然也察觉到了江盼夏的不自在,一把搂住她的腰,顺带接过那人递过来的酒杯,“酒可以喝,但不能乱喝。”
说完,陆景安点头对他笑了笑,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带着江盼夏径直越过,留下那人脸色青紫的站在原地。
经过这个小插曲,陆景安搂着她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江盼夏也没有拒绝,这里不像那些随便的饭局,一步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在官场上就被限制。
“陆少,又看见你了!”
陆景安搂着江盼夏正忙碌应酬,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江盼夏只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谁,她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从身后走开的郭毅。
他看上去很憔悴,身边没有女伴,见到陆景安,眼睛里蓄满了仇恨,但笑容却越来越明亮。
“我们真是有缘,什么宴会上都能见面!”郭毅笑嘻嘻的凑近,把手里的酒递给陆景安,“赏脸喝一杯?”
陆景安低头看了一眼抵在下巴底下的酒杯,一言不发的夺过酒杯,正要喝,江盼夏心里一着急,拽了他一下衣袖。
“怎么,不敢喝?”郭毅看了一眼江盼夏,嘴角嘲讽,“陆少这么风光的人,原来也怕女人。”
陆景安挑眉,把酒递回去,“你说的没错,我是挺怕她的。”
不等郭毅接手,陆景安便松开了酒杯,“啪”的一声,酒杯的碎片四处散裂,惊起周围攀谈的人。
陆景安就在这样的注目下,搂着江盼夏离开,他陆景安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给足了面子!
况且,这是那件事之后,盼夏第一次对自己示好,她在担心自己,不管是不是真心,为了她得罪一个原本就是敌人的人,值得!
江盼夏的眼皮在那个杯子碎了之后,就一直不停地跳动,她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郭毅,见他目光怨毒的盯着陆景安,手紧握成拳头,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恨不得攥碎。
江盼夏头皮发麻,她总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陆景安说。
陆景安偏头,见江盼夏心不在焉,搂着腰的手紧了紧,“我就算不得罪他,他也会恨我。”
一句话,让江盼夏释然了许多,郭毅是因为他父亲的死而恨他,这点羞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
陆景安带着江盼夏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两人再次静默无言,可会场中间,早就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沸腾了。
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陆景安身边的女人是谁。
那些政界的大佬自然没有这么明显,他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想到闹冲突的对象,顿时明白了风向。
都说郭副省长是因为一个情妇的死伤心欲绝才开枪自杀,可是有小道消息早就明白了个大概,早在几个月前,陆司令就在偷偷的对付郭副省长,再看郭副省长儿子的态度,他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今,这个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就是陆司令,前两天,硬是顶着压力,把前司令的儿子收做了副官,如果人家同意也就算了,可他找尽借口推脱,最终也没能逃掉,入职的当天,不明就里,更是被狠狠教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