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覃城，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里？”顾苏苏问完就害羞的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覃城的手停了一下，而后再次自然的给她夹菜，“保安给我打的电话。”
“哦……”
听到这个答案，原来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因为覃城心里牵挂她，才会上来看看，原来是别人告诉的。
“嗯。”覃城停下筷子，叹气，“我睡的正好，听见保安打电话说楼上有人哭的鬼哭狼嚎，就只能过来看看了。”
“我没有哭。”虽然已经见识过了，顾苏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覃城一本正经的点头，“的确，我们的苏苏跟坚强。”
一顿饭，顾苏苏因为太累，并没有吃多少，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想要提醒他自己已经好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摆动着没有穿鞋的双脚。
覃城果然注意到，扭头询问，“好了？”
“嗯。”乖巧的点头，伸手，闭着眼等着覃城抱她起来。
她期待的样子让覃城忍不住勾唇，这丫头是还真是得寸进尺，不过她因为自己吃了不少苦头，反正也不是很重，覃城也就没有拒绝。
“覃城，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顾苏苏搂着覃城的脖子，期待的盯着他的下巴。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那么高傲的他，又怎么会抱她？
覃城的脚步一顿，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苏苏，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的。”
如果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他也不会每天都在无尽的黑夜里失眠。
顾苏苏脸上的笑也僵硬起来，她轻声开口，“你还在想……盼夏姐？”
声音很淡，风一吹，就再也听不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听到江盼夏的名字，覃城条件反射的警惕起来，不等她反应，就放下顾苏苏，“是不是你爸……”
“不是。”顾苏苏的脚被地上的石头扎了一下，强忍住泪水，“是我自己查到的。”
其实找到江盼夏并不难，在覃城的艳史上，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随便问一个人，都会有印象。
低头，对上顾苏苏受伤的眼神，覃城愣了一下，慌忙扭头，“就算是你，也不应该查我的隐私。”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苏苏强忍住喉咙中的翻涌，狠狠踩了一下脚下的石头，用痛逼迫自己酸涩的苦水。
“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我父亲的秘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好在每一字每一句，都还算清晰。
覃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直意外，他都以为她是一个傻傻的姑娘，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懂，原来她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明白。
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宴会上，那时候谁知道陆景安会找他要秘方？
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
他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帮这个女孩，她的眼睛太过于纯粹了，他不想看见里面有泪水。
可是越到后面，就越变质，覃城不得不承认，到最后，的确是为了顾父的秘方。
“是。”面对她的眼睛，覃城撒不了慌，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谎，他大可以说两句甜言蜜语，把她哄得团团转。
按照小丫头对自己的迷恋，说不定还会帮他编一个很好的借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就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好。”顾苏苏哽咽，“你刚才带我来吃东西，是不是也有我父亲的因素？”
“是。”
“我知道了。”顾苏苏苦笑，低头的瞬间，眼泪落到脚背上，冷风吹过，凉凉的。
余光瞥见身边一双手，顾苏苏连忙后退，“别过来，覃城，我求你了，不要碰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已经变成恳求，她已经知道他的感情，如果再他再一次对自己温柔，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妥协。
“就这样吧，挺好的。”顾苏苏说着笑了起来，抬头，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覃城，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让我清楚接下来的路。”
应该放弃了，必须放弃了！
追寻一个心里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注定没有结果，注定得不到回应。
“苏苏……”
覃城跟在她身后，伸手想要扶住她颤颤巍巍的身体，却被她一把推开，“求你了，让我自己走吧。”
脚下的痛才能让她记清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属于，无论做多少努力，依然没有用。
深夜的冷风让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手臂，脸上的眼泪被风吹过，冷的刺骨。
覃城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别扔，就当是告别礼物。”
摸到西装的手顿了一下，顾苏苏的眼泪更加汹涌，背对着覃城，只能看见她肩膀剧烈的抖动。
那么瘦小的身体，被西装盖住，就只能看见一双小细腿。
覃城喉咙滚动，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苏苏一步一步的移动得很缓慢，每一动一下，脚下踩着的石头，钻心刺骨的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
可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不知疲倦的往前走，不知道目的地，不明白方向，此刻，她的心远比脚下更疼，更痛。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或许不是因为付出了多少，浪费了多少时间，而是投入了多少感情，回想起之前跟覃城在一起的那几天，似乎是她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了。
覃城目送着她离开，直到消失在街头，再也看不见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子，靠在车子上，目光放空。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点燃，深吸一口，重重的吐出。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抽烟了，虽然兜里常常准备一包，可是似乎也只有今天，他才记起来。
这种滋味，让人沉迷，憋着的一口气被烟雾消散在空中，可是压在心里的烦闷却一直没有消失。
真是奇怪，他一向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们的情绪也从来不会影响到他，可是这一次，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