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辰跟着凌北昊上楼进了书房，关上门。
“我这次回来就不回凌氏了，我想自己重新开始。”江离辰看着凌北昊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了，沉默了一会终是开口了。
凌北昊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眼神认真了很多，抿了抿唇，“是有什么事情么？凌氏是我们一起打拼下来的，现在稳定了你要走？”
他完全没有料到江离辰是说这个事情，措手不及。
“就是因为现在凌氏已经稳定下来了，国外的市场开拓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我才想出去单干的。”江离辰的喉结滚了滚。
“我们是兄弟，但是我也不想永远在你的帮助下前行，虽然说凌氏最开始是我们一起打拼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你在出力，我跟着你学到了很多，你对于我来说，是兄弟，也是老师。”
凌北昊沉默，想起了凌氏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公司变成现在让人无法忽视的商业帝国。
这件事情江离辰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知道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我想现在是检验我的实力的时候到了。”
凌北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么？”
“嗯。”
“行，你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看见江离辰脸上的坚定，凌北昊终是松口了。
两个人出了书房，凌北昊将他安置在客房里。
看着凌北昊有些萧索的背影，江离辰的心抽了一下，闭了闭眼睛，看着他走出去，没有说话。
凌北昊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来到了阳台。将红酒和酒杯放在了小桌子上，自己坐了下来。这个小桌子还是柳未浅要放的，她喜欢抱着平板坐在这里看电视或者玩游戏，打发时间。
深夜里静悄悄的，只有耳边轻轻拂过的清风带来的轻微声响。他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自斟自饮。
抬头看着夜幕里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就想起以前他和江离辰创业初期的时候，加班后两个人经常会跑到天台上抽烟、聊天、畅想未来。
江离辰就和他的亲兄弟一样，两个人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他突然要离开凌氏，凌北昊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但是他也不能拦着他……
心思百转，红酒一杯一杯的下肚。
柳未浅在房间里看了好一会的电视，很久都没看见凌北昊进来，将平板放在床头，爬了起来决定出门去看看。
在书房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人呢？”柳未浅站在原地轻声嘀咕了下。
她往客厅那边走去，逛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心里有些焦躁起来。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突然余光看见阳台的方向有个身影。
柳未浅拉开隔着阳台的玻璃门，就看见朦胧的月光笼罩下，男人的眼睫轻轻颤抖，手中的酒杯往唇边凑去，一饮而下。
柳未浅看向桌上的红酒瓶，半瓶已经没有了，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坐下，伸出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并且将红酒瓶挪了挪，想了想干脆直接拿过来放在她自己脚下。
她能感觉到凌北昊整个人都不对劲，周身的气息很不一一样，似乎带着一丝迷茫和忧伤，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凌北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你再喝多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煮醒酒汤了？”明明是担心他，但是她嘴上不服输，说得很僵硬。
“没事，你先睡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垂下眼睑，唇线抿得紧紧的，下颌角紧绷，看起来就不太像说话的样子。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柔软的指腹带着些微凉意抚了抚他的眉毛，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凌北昊看着她的动作，怔了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傻傻的。
“噗嗤”一声，柳未浅笑了，她也无法解释刚才自己的动作，看着他紧绷的表情，手像是有意识地抚了上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来有一丝窘迫，但是看见凌北昊难得的迷茫和傻气，她就突然欢乐了起来。
凌北昊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鬼迷心窍，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迷茫，然后转头瞪了她一眼。
“冷面阎王也会有其他的表情啊？”柳未浅感觉到凌北昊的低落，故意打趣，“你和你兄弟在书房搞什么大事呢？一出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不会是向你表白了吧？”
柳未浅故意作出惊奇的表情，还夸张地看了看他，一脸“原来你们爱好这么独特”的表情。
伸出手指轻敲在她的脑袋上，“想什么呢？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故意让自己缓和心情，凌北昊顺着她的话接。
“说吧！你们谁攻谁受？”柳未浅挑着眉头戏谑地看他。
要是平时，凌北昊一定会说“我攻不攻你不知道？”
“江离辰要离开凌氏！”直接开口。
柳未浅没有想到是这种事情，直接呆愣了几秒。“为什么呢？凌氏不是你们一起创办的么？”
“是我们一起创立，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扮演者我助手的角色，现在他想创立自己的公司闯出一片天地。”凌北昊看着无尽的黑夜，低低开口。
柳未浅沉默了，看着这个孤独的男人，突然就明白了。
高处不胜寒，到了他这个位置，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意味着很多，突然走了不仅是失去左膀右臂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心中空了一块。
她将椅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凑近他，手抓着他的手臂，似乎想要给他力量，“他只是离开凌氏不是离开你啊！他还是你的好兄弟，给他自由让他放手一搏，成就他的辉煌也挺好的。”
顿了顿，柳未浅扬起灿烂的笑容，“你们一同站在商业顶峰不是也很爽？”
凌北昊深深地看着她，手臂抬起，手指抚上她光洁的脸庞，低喃，“你会离开我么？”
柳未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北昊，脆弱得像个孩子，缺乏安全感。她将手覆上他摸着自己脸庞的手，没有说话。
良久，她拿下他的手，更加地凑近他，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脸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感受到脖颈处的呼吸，凌北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月光在紧紧依偎着的两个人身上流淌，终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柳未浅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