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他好像很恨收养了云七的未大人，把我当成未大人提着剑就要杀我，正好我也想杀他，于是我们就打起来了。”
“后来他的手下来了，直接带来了禁卫军，我本来就受了伤，又被吸引了注意力，便被文玙捅了一剑，然后我就跑了，再然后，你就知道了。”
清流说完，整个房间里安静不已。江意许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知道这中间大概有隐情，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悲惨的故事。
主角，竟然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云七。想到这，江意许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文玙有没有受伤？”
“你管那个人渣干什么！”清流不耐烦地开口，看到江意许眼泪汪汪的模样，又叹口气道，“他刺我一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的。不过，我下手有分寸。”
“云七……”
江意许眼泪停不下来。
清流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意许，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你……就不恨她么，她让你平白遭受了……牢狱之灾。”
“我一直觉得云七是有苦衷的，但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就算不被发现，她也没救了。”清流说道。
是啊。
云七的命运，早在七年之前就注定了。其实死在文玙手里，或许对于她来说，还是种慰藉。
所以清流才没有下杀手，只是刺了文玙一剑，算是消了他自己的怒气。
至于云七的，他想，没有人有资格去报。唯一能赎罪的，大抵只有文玙生生死死，永不忘却。
江意许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打算明天就去云七的坟墓去看看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的开口：
“对了，你……和云七到底什么关系？”
清流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复杂，而后又是极度的轻松，他笑笑说道：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叹口气，清流用一种特别轻松的语气说道：“你觉得一个想要统一仓决大陆的朝堂大臣，会只培养一个杀手吗？”
江意许呆住了。
“我和云七，一向一明一暗。她在明处，为未大人处理事务，我在暗处，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所以，你是那个未大人的养子？”江意许说道。
清流笑了：“算是吧。在平时，他可从来不会承认我是他养子。”甚至还会和其他人一起，嘲讽唾骂阴路之人，就好像当初那个把他推入尸堆里让他自生自灭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了。”清流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虽然那满身的血污是拍不去的，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云七就是一个就算自己浑身脏乱也要保持姿态的人。
清流勾唇笑了。
“今天，谢谢你。我说了，我不会再害你，相反我还会帮你。”
江意许坐回床上，没有看清流：“我不需要你帮，不对，有一个忙还真的只能你来帮我。”
“什么忙？”
“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远到再也看不到！”
清流摇摇头，没有理会江意许突如其来的幼稚和无理取闹。
“我要走了。”清流站在窗边，回望江意许，那张以前看起来妖艳异常的脸上此时白白净净，竟在月光下闪着圣洁的光。
江意许知道，他是真心为云七好的。
“你走吧。”
“再见，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清流就从窗户施展轻功飞走了，江意许“离我远远的”的大骂被清流抛在脑后，在空中被破碎成风的呼啸。
江意许站在窗边浑身发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看什么？”
江意许猛地一震，往后看去，是一身龙袍面色疲惫的文璟。
江意许露出一个微笑：“我、我在看月亮。”
天空适时地打了一个响雷。
江意许的笑容变得尴尬起来——刚刚还有月亮呢，这天公也太不作美了吧！
文璟环绕了一眼房间四周，无论是地上还没擦拭干净的残留的血迹还是江意许慌乱的表情，都在向文璟昭示着一个他今天下午就得知的事实。
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真的没力气再去说什么。
“许许，你要分清，什么人是兔子，什么人是蛇，不是谁都值得你去救的。”
江意许“哦”了一声。一瞬间猜到了前因后果——文璟肯定是知道她救清流的事了，但是他不骂她，说明他并不把清流当回事，也对云七一事有些惋惜。
可是文璟是怎么知道的呢。江意许第一反应就是她身边有人在监视她，第二反应就是那个人是惜元。
也是，惜元那么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藏了个人在宫里呢。
还是她太天真了。以为文璟不在，就能逃脱他的控制。想到这里，云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要那么笑。”说着，文璟的手已经来到了江意许的嘴角，轻轻抚摸着她嘴角的皮肤。江意许抬起头，有些呆愣地望着文璟。
“你那么笑，会让我觉得，你真的离我很远。”
——文璟明明已经是君皇了，在她面前，还是用“我”自称，大概能猜到原因的江意许忍不住在心里叹气。都已经这样了，还想保持像以前那样吗？怎么可能。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文璟眼神微闪，把手放下，转为关心她的身体：
“你身体还好吧，孩儿……可有闹腾？”
说起这个江意许心情就好一点了，至少没至少那么尴尬：
“你是不是傻，孩子才多大，能怎么闹……呕——”江意许话还没说完呢，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文璟见状连忙随手拿了一个花瓶，对着江意许道：“吐！”
“这是……呕，这是古董……”
“别管了，别憋着！”
…… ……
待一切都结束之后，江意许再次像今天上午吐了那一阵一样瘫在床上。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是文璟在旁边陪着她。
“原来怀孕这么辛苦。”文璟轻轻替江意许抚背，让她稍微好受些。
江意许摆摆手：“不然你以为呢。”
文璟看着江意许，看着她大大咧咧说话的样子，竟然颇有些当初他们相处时候的感觉，心里不禁一阵柔软。
抬起头，江意许突然撞进了文璟的眸子里，那双眼波流转的孔雀眼里，满满全是藏不住的情愫。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空气中突然涌动起名为“暧昧”的东西，两人呼吸相近，眼看着就要肌肤相贴了……
“叩叩叩。”敲门声在外面响起，然后响起的是惜元的声音：“君皇，罗佩求见。”
“不见。”文璟头也不回地说了句。罗佩是谁，许许好不容易肯让他亲一下了，怎么能错过。欲伸手抱住江意许，一个女人的声音硬是生生吓得文璟停下了动作——“君皇！君皇啊……求您了，求您去看看慧妃吧！慧妃她，慧妃她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