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恩看着在车流中穿梭的郁云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染,你不要再走了!”他看着郁云染堪堪擦过几辆车,最后停留在了两个车道之间的花坛里。他迈开脚步,想过去把郁云染给带回来,他害怕,他怕自己就此失去她,“云染,你不要动,我过来接你。”说着就冲入雨中。
“你不要过来!你要杀了我的孩子,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了……”她的衣服早已湿透,可这也比不上她心里的温度,她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郁云染隔着车流向秦天恩求饶,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只是嘶吼着。
秦天恩并听不清郁云染在说什么,他只想快点过去,他在车流中艰难地移动着。
郁云染看着他的移动,心里只想快点离开,“秦天恩,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过来了……”她蹲在花坛边上哭得不能自已,眼看着秦天恩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就快要抓住自己了,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让秦天恩伤害他,她重新站了起来,想更远的对面跑去。
“云染,你不要再动了!”秦天恩看着郁云染的动作,看得他胆战心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只能在心里祈祷,并且加快自己的脚步。
“秦天恩,你可以不爱我,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为什么……”郁云染在车流中无助地移动着,看着秦天恩,尖叫着,“你不要再过来了,你不要再过来……”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更为刺耳的刹车声,周围似乎都安静了。
郁云染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好轻,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某种液体正在流失,或许是血液,又或许是自己的孩子,眼前却闪过秦天恩停滞的表情,呵,这下你满意了吗……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秦天恩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可这撕心裂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走到郁云染身边,颤抖着叫着她,“云染……云染,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啊……云染!”他低头看着从她下腹缓缓流出的血液,他痛苦的不能自已,“啊——”
……
“医生医生,求求你快救救她……”秦天恩运送着担架上的郁云染,整个床单都被她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里一直剩下一片红。
“先生,你不能进去了,还有,请签一下这份协议,一旦发生意外情况,我需要你作出决定,保留母亲还是保留孩子。”医生在手术室门前停住。
“什么叫发生意外情况?!母亲孩子我都要!”秦天恩对着医生大吼。
“目测伤者的情况很可能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所以请你也先做好心理准备。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此时郁云染却是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她看见秦天恩准备做出选择,“天恩,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孩子……我求求你了……”她用尽力气说出这些话。
秦天恩看着郁云染,他两个都想要,可是……他签好协议书递给医生,“我不要孩子,请你们一定要救活大人……”秦天恩闭上了眼睛,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
“不要!不要!天恩,我求求你,放过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啊……天恩,求求你了……”郁云染哭着被推进手术室。
秦天恩终于无助的靠着墙壁蹲了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他只是想过去抓住她,想保护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无助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再也止不住,他好害怕他害怕郁云染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郁言接到通知立马就从公司赶了过来,他那时正和封楚在一起讨论事情,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那是个诈骗电话,对方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后,他连说都没说直接冲出办公室,封楚也跟着出来,他们都不敢相信。
“秦天恩你这个混蛋!”郁言一来就冲上去给了秦天恩几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姐姐!”他现在连杀了秦天恩的心都有了。
秦天恩任郁言打着,此刻外界的疼痛一点也不及他心里的痛苦,打吧打吧,秦天恩闭上了眼睛。
“要是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判死罪也要杀了你!”说着又是几拳。
有护士过来表示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可这一点也没起到作用。最后还是封楚上去,将郁言拉开,“够了,不要再打了,先等结果吧!”
封楚也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也很想像郁言那样冲上去打秦天恩一顿,可是他很明白这是不理智的,况且郁言已经帮他出了这口气了,这里不能没有一个冷静的人。
“请问这里有B型血的吗?伤者大出血,我们医院的血供不足,需要你们输一下血。”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
“我我……我是B型血。”秦天恩站起来,跟着护士走进输血室。封楚放下自己正欲举起来的手,只是一个恍惚就被秦天恩抢先了机会,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自己和郁云染还是这样没有机会吗?
“护士,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她!”秦天恩以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救活一个人是否简单还是困难,他只想让那些医务人员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郁云染。
“放心吧,不要太担心了!”护士抽完血,“你在这边休息一下,多喝点糖水。”护士交代完就走了。
秦天恩怎么可能坐的住,郁云染在收拾里经历着那样的痛苦,他怎么还可以安然无事地坐在这边。他站起来,强忍着不适,扶着墙壁艰难地移动到手术室门口,焦灼地等待着手术结果。
那盏刺眼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脱下口罩走出来。
“医生医生,她人怎么样,没事吧。”封楚最靠近门口,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医生。
“大人没事,只是送来医院前就已经失血过多,而且她本来就是很难保住孩子的体质,所以很抱歉,我们只能救活大人,请你们节哀顺变。”医生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