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不会水,冬日里的水冷的彻骨,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感觉自己不停的呛水,快要沉下去了。
白永安本来只是想要吓一吓她,哪里想到她竟然掉进了湖里,在短暂的怔楞后,他回过神来,就立马跳进了湖里,将已经有些迷糊的莲心给救了上来。
上岸以后,莲心就紧闭着眼昏迷不醒,白永安吓到了,把她放在岸边一直喊:“喂,醒醒啊,醒醒……”
莲心的贴身宫女本来是守在不远处的,刚一听见了莲心的惊呼声自然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抱着同样浑身湿漉漉的莲贵妃。
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戒备的道:“公子是何人?还请离我们娘娘远一点!”
白永安正着急呢,也没有听清素心口里喊的“娘娘”,他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见这个女子身边的宫女来了便道:“她是你的主子?你快来看看她,刚刚从湖里捞起来便昏迷不醒了。”
素心听见昏迷不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过去跪在地上,急切的喊道:“娘娘,娘娘,快醒醒啊!”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加上素心扯着嗓子喊人来帮忙,很快这边就来了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见紧闭着眼的莲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永安心里愧疚,此刻看她还没有醒,便对着素心道:“你让开,本……我抱她起来,你带路送她回住处,然后再请太医。”
白永安在素心眼里只是一个陌生男子,而莲心确是皇贵妃,这宫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男子将皇贵妃给抱回去了?
正要拒绝,眼前的男子好像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他淡淡道:“现在这个时候还顾什么男女之防?你且带路就是。”
他说话语气并不生硬,可是却让素心生不出违背的心思,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白永安已经蹲下身将莲心抱起来了。
“带路。”
一番折腾下来,莲心被送到了寝宫,而得到消息的白永嘉和柳香巧也匆匆带着太医赶了过来。
太医诊治以后,只说是呛了水又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
一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白永安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而莲心也很快就悠悠转醒,看见一屋子的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永安知道是因为他莲心才掉进湖里的,所以一看见莲心醒过来就急忙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莲心看见他,记忆慢慢回笼,这才想起她本来是好好的在御花园,结果被这人突然出现吓得掉进了湖里。
她心里有些气恼,也没有同他说话,而是看向一边担忧的白永嘉和柳香巧道:“莲心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担心了。”
白永嘉看着莲心一脸惨白,气愤的对着一边的罪魁祸首道:“你现在可是能耐了,连贵妃都敢吓到湖里去?”
白永安眼睛瞪大,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不可置信的问道:“她是贵妃?”
柳香巧在一旁答道:“她是宫里的莲贵妃,你今日着实是莽撞了。”
白永安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莲心,心里也很是愧疚,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本只是想要捉弄一下,却没有想到吓得你跌进了湖里,白白受了一顿苦。”
他道歉的态度诚恳,莲心本来还有些气愤的可是看着那一双眼睛里明明白白的歉意和愧疚,她心里就是一软,只想着他也不是故意的,心里就原谅了。
她摇了摇头:“你也不是故意的,原是本宫胆子小,经不起吓。”
一场闹剧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的时候,说是祥安王已经回京了,宫里的妃嫔都要和皇上一起去宫门迎接。
莲心也跟着去了,在宫门口的时候看见白永安穿着华丽的衣裳,在队伍的最前方,眉目含笑,身姿修长,俊俏非常。
她很是惊讶,昨日已经在宫里见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皇上的弟弟祥安王。
白永安看着她瞪着眼睛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一下。
待他走近以后,妃嫔们自然要屈膝行礼,拜见祥安王,白永安看着皇上边上低着头的莲心,笑道:“贵妃娘娘是不是没有想到本王竟然就是祥安王?本王刚刚看你眼睛都瞪圆了,好像很是惊讶。”
莲心心里腹诽:“能不惊讶吗?没想到昨日那个莽莽撞撞害她落水的男子,竟然就是这些日子里宫里一直准备着要迎接的祥安王!”
虽然心里这样想的,可她面前却笑的端庄:“不敢。”
这人说话也不分清场合,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身份是皇帝的妃子,他却放着皇帝的面和她一个后妃说笑,这让她难免有些尴尬。
她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而白永安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很亮,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回宫以后,晚上自然要为白永安准备一场宴席而莲心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在宴席上没有看到莲心,白永安有些失望,问白永嘉道:“皇兄,怎么没有看到莲贵妃?”
白永嘉觉得有些奇怪,觉得白永安对待莲心似乎不同别人,他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一亮,缓缓道:“她说是身子不适,就没有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看白永安的脸色,果然看见他一脸失望。
白永嘉暗笑:“好了,不用你敬酒了,自己随意吧。”
白永安却只在宴席上待了一会儿,就偷偷的溜了出去,他总觉得莲心可能是生他的气了,心里不安,就想要亲自去道歉。
他是在一个亭子里找到莲心的,莲心本来正坐着,看见白永安来了,就站起了身对他行礼:“今日不是宴席吗?王爷为何不在宴席上,却跑来这个地方?”
白永安走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你……是不是生本王的气了?”
莲心皱眉:“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为何要生王爷的气?”
白永安也算是幽默风趣,一直和莲心说话,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也都对对方有了一点了解,两人共同之处很多,一夜之间都将对方奉为了知己。
两人说完话,夜已经深了,莲心回过神来,脸上就有些发烫,连忙从位子上站起来道:“王爷,今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妾身要回去了。”
月光下莲心面容俏丽,脸颊微红,让他心里突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只觉得心跳一瞬间跳的快了些。
他默默压下了心里的悸动,也站起了身来:“本王送你回去吧。”
莲心连连摆手:“不用了,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
过了几日,这几日白永安也经常进宫,美名其曰是来和皇兄交流感情,可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白永嘉隐隐知道,他也不戳破,甚至乐见其成。
柳香巧的病情突然就加重了,这一次来的凶险,她整个人根本就连身子都站不稳了,被人扶着坐了下来,就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春桃急坏了,连忙叫人去请了院使过来替她诊治。
莲心躺在床上,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只觉得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院使大人替她把脉,从头到尾都是眉头紧皱,叫一边守着的宫女急的直流眼泪。
春桃终于忍不住问道:“院使大人,我们娘娘到底怎么样了啊?”
院使收回了手,隔着厚厚的帷幔,只能隐隐的看见床上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非常严肃:“皇后娘娘,臣早就说过了,这个孩子留下来,皇后娘娘就是凶多吉少,现在孩子快要临盆,可是皇后的身子却承受不住了。”
柳香巧声音颤抖:“院使大人且说,本宫要如何做吧?”
院使咬了咬牙:“现在,皇后娘娘需要做决定,临盆那日,到底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院使颓然:“臣无能,实在是没有办法……”
柳香巧叹了口气:“好了,本宫知道了,院使大人先回去吧。”
等院使走后,柳香巧就让人关了门,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又哀伤。
春桃春暖看的心疼,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春桃终于忍不住,出门去找莲心了。
莲心平日里与柳香巧关系素来不错,且每次安慰柳香巧,都能让柳香巧放宽心,春桃也是想着让莲心来安慰柳香巧,便急匆匆的去请了莲心过来。
却没有想到她来的时候,柳香巧也是闭门不见。 莲心站在门口,也听了春桃说了院使的诊治结果。
“娘娘,你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是没有用啊,这件事情不一定就是全无办法了,我们一起来商量商量,没准能找到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