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应了一声,主仆两人向着冷宫而去。
比起皇宫中的其他宫殿,冷宫可以算是最萧条破败的了。
贤妃就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看见穿着华美的衣裙的柳香巧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恨意翻涌。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这冷宫萧条,可不适合皇后的千金之躯。”
柳香巧听见她阴阳怪气的说话,眉头皱了皱,可想到她在冷宫里过得并不好,心里不平,看见她不高兴也是情有可原。
她走近了,坐在了贤妃的对面:“本宫来看看你。”
贤妃嗤笑了一声:“来看我的笑话?”
柳香巧看着眼前对她露出恨意的女子,心里有些无奈:“贤妃,本宫欠你吗?”
贤妃嘴角上扬,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如果我说欠呢?”
“何处欠了你?”
“皇后娘娘因为在御花园被猫惊到了,早产甚至还差点丧命,皇上大怒要查清是什么人想要害皇后娘娘,然后就查到了我?”
“皇后娘娘,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从未害过你,害你的……另有其人。”
柳香巧还要再说话,贤妃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屋内走去:“皇后娘娘,臣妾乏了,就不留了,还请皇后娘娘自便。”
贤妃走近了那个破败的屋子,还反手将门给关了,一边的春桃看不过去嚷嚷道:“这贤妃怎么这么大胆,似乎是一点也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呢。”
柳香巧坐在位子上也有些怔楞,本以为当初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就是贤妃想要害她,可现在贤妃却说害她的另有其人,而且神色不像是假的。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里以后,还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到春桃过来说莲心和白永安来看她的时候,她才作罢。
“你们今儿怎么撞到一起来了?”莲心和白永安坐下来,宫女给他们奉了茶以后,柳香巧笑眯眯的问道。
白永安神色坦荡,倒是莲心狠狠地瞪了白永安一眼。
莲心答道:“今儿刚巧撞到一块儿了。”
她又接着问道:“听说您今儿去冷宫里看贤妃了?”
“说起贤妃,她今儿说害本宫的另有其人,本宫看她神色不像是假的,心里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
莲心听见这话竟然也觉得有可能是真的:“当初皇上也是在御书房里看到了一封密信,也不知道信是谁写的,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急着要抓到人,当初其实没有查的多彻底,就将贤妃抓起来了。”
柳香巧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事,白永安想了想道:“不如臣弟去告诉皇兄吧,如果害皇嫂的人真的还在逍遥法外,那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不用了,光凭贤妃的一面之词也不见得就是这样了,这件事情现在不要再说了。”
她说到这里笑看着白永安:“倒是祥安王你啊,最近似乎是总来宫里,还总见莲心呢。”
莲心脸色一红,连连摆手道:“娘娘可别说这话,臣妾与他可没有什么关系的。”
白永安笑而不语,眼里闪过一丝亮色,偏头看了莲心一眼,眼神变得坚定。
柳香巧隐隐觉得白永安对待莲心的感情不一般,可想着现在莲心是贵妃,而白永安是王爷,有些话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再细说。
夜里柳香巧一个人坐在屋外想着事情,白永嘉忙完了公务以后回来就看到她坐在外面的桌子旁,眉头皱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让她忧心的事情。
他悄悄走近,走到她的背后,轻声道:“皇后可是在想为夫?”
柳香巧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白永嘉轻笑了一声,坐在了她的身边,转头去看妻子柔美的侧颜。
他低喃:“香巧。”
“嗯?”柳香巧一转头就被眼前的男子抱进了怀里,双唇被堵住,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就顺从的闭上了嘴。
越吻越深,白永嘉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烫,柳香巧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
她红着脸正要推开他,屋里也响起孩童的啼哭声。
正在吻着的两个人一僵,柳香巧立马推开了他笑道:“孩子哭了,我进去看看。”
白永嘉咬了咬牙,也站起来走进了屋子。
他走近一看,柳香巧正抱着孩子轻声地哄着。
白永嘉语气里颇有些气急败坏“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老哭啊!”
“这么大了?他哪里有多大,才出生半年啊!”
“一个男孩子这么爱哭可不好,干脆……我将他送去让奶娘带着吧,也不会扰了你睡觉啊。”
柳香巧听见这话瞪了他一眼:“我本来没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他在我身边?孩子哪有不想待在父母身边的?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这样?”
白永嘉看见严肃的柳香巧弱弱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了吗?”
……
第二日,昨夜哄白昭安哄了好久,夜里好不容易哄睡下,白永嘉又开始动手动脚不安分,害得柳香巧一直也没有睡好,所以白日里便想要多睡一会儿。
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来给她请安,可今日她刚起身,宫女春桃就进来道:“娘娘,德妃来给您请安了。”
“德妃?”柳香巧在宫女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裙,听见这话不免有些惊讶。
“怎么突然来给本宫请安了?”
春桃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还拿了东西来,看起来很是整珍贵呢。”
柳香巧站起身往外走:“出去看看。”
她一出去,德妃就连忙笑着问道:“娘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今日来叨扰皇后,也是因为从家里拿了些珍贵药材来,想着皇后现在在养身子,没准能够用着。”
她养身子这么久了以前也没有见她送什么东西来,今日突然送东西来一看就不对劲,柳香巧微微一笑:“德妃有心了,坐吧。”
德妃坐了下来,柳香巧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喝着茶。
“娘娘,这最近宫里有一事让臣妾颇为忧心,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果然是有什么目的的,柳香巧扯了扯嘴角笑道:“德妃但说无妨。”
“臣妾也是偶然看到啊,最近这莲贵妃竟然和祥安王走得很近。”
柳香巧挑了挑眉:“哦?竟有此事?”
德妃连连点头:“所以今日趁着送东西过来,也是想要告诉娘娘一声,这宫中可不能随意,万事都要小心着来的,莲贵妃是皇上的妃子,而祥安王又是皇上的兄弟,这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柳香巧面上笑着应了,说完这事以后,德妃却还不走,一直坐在位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柳香巧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看她一边说话一边去看门口的样子,大概也能够猜到一些。
宫里的这些妃子,白永嘉都是不曾宠幸的,所以这妃子们自然是想尽了办法想要见白永嘉一面,德妃这个样子分明是想要赖在她这里看看白永嘉。
柳香巧也不拆穿她,一直到白永嘉过来用午膳的时候,德妃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实了些。
她连忙从位子上站起来给白永嘉行礼,含羞带怯的柔声喊了一声:“皇上。”
白永嘉看见她皱了皱眉,只是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德妃也在啊。”
“嗯,想着皇后娘娘身子虚弱需要好东西补,臣妾今日就送了一些药材来。”
白永嘉看见桌上放着的盒子,心里不耐烦只是摆了摆手:“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德妃脸色一白,不甘不愿的走了。
而看着德妃走了以后,白永嘉连忙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朕扔了。”
柳香巧轻笑一声:“皇上,这可是德妃送来的,说是给我补身子的,你怎么就把这些珍贵的药材给扔了呢。”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毒药啊,我总觉得这宫里还是有人想要害你的,现在好不容易让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可不能冒这个险。”
柳香巧噗嗤一笑:“你这未免也太过紧张了吧?我哪里有那么虚弱?”
白永嘉却认真道:“总之万事小心,朕不会给别人害你的机会的。”
她心里感动,说话语气便放柔了:“你今日处理了这么久的政务,也累了吧,坐一会儿,很快就让他们布膳。”
白永嘉拉过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吻:“不是我紧张,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那种感觉太可怕了,我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知道的。”柳香巧柔声道。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祥安王总是进宫来,而且……他与莲心好像有些奇怪。”
白永嘉皱眉:“怎么回事?”
“刚刚德妃也来说了,最近祥安王和莲心走的很近,我想着既然都有人注意到了,这对他们来说可不好。”
“你要是有时间就把祥安王叫来问问吧,看看他对莲心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莲心总归是你名义上的贵妃,他们如果走的太近,会有人说闲话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有时间了,就把他叫进宫来问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你也知道,我待莲心就像是妹妹一样,没有男女之情,如果永安对她有意思,想着我们也能帮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