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只是看见吴愈他们的时候慌了神,下意识的就将柳香巧推了下去,等柳香巧滚下悬崖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白永嘉看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口里嘶吼着:“不!香巧!”
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一下子冲了上去,黑衣人看见白永嘉这副发狂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闪向一边,可是白永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站在悬崖边上朝下看。
山雾缭绕,根本看不到下面是什么情景,白永嘉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狠狠地捏着,痛的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柳香巧竟然掉下了悬崖,平时冷静的白永嘉此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只知道一定要救柳香巧,站在山崖边上没有一丝犹豫,在几个人惊骇的目光下,纵身一跃,也滚下了悬崖。
“王爷!”吴愈几人大吼一声向前冲,而黑衣人已经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另一边跑了,吴愈几个也顾不上黑衣人,跑到了山崖边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王爷怎么这么冲动。”吴愈道。
吴愈心里很是愧疚,刚刚来的时候黑衣人明明在和白永嘉对峙,而白永嘉似乎正在和黑衣人讲条件,试图让黑衣人将柳香巧带离悬崖。
可是因为他们几个的到来让黑衣人慌了神竟然将柳香巧推下了悬崖。
他此刻心急如焚,白永嘉是一国之君,绝对不能有任何危险。
可他也知道这样跳下去不是明智之举,白永嘉和柳香巧可能都凶多吉少,他们几个人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找到。
其他几人心里虽然着急,可此刻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赶紧找一找有没有路可以下去吧。”
……
山清水秀,绿树环绕,树上的鸟儿本来叫的正欢快,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掉下来,砸在了地上,鸟儿突然被这声音惊起,四处飞散。
一个蓝衣男子躺在地上,他双眼紧闭,眉头也是紧紧皱着,一张俊脸上有好几处伤痕,好在伤口不深,只有几道浅浅的血痕。
伤处是在胳膊上,蓝色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地上也是血迹斑斑。
身上的衣裳被划破了好几处,午日的阳光慢慢透过树杈照在他的脸上,在太阳的照耀下,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里还有残存的惊悸之色,阳光刺眼,他伸出手来挡住了阳光,头昏昏沉沉的还隐隐作痛,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缓了一下头不那么晕了,昏迷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柳香巧被黑衣人推下了山崖!
白永嘉想到这里一下子双手撑地想从地上坐起来,又因为右胳膊上疼痛没有力气,再次躺了下去。
心里着急,越想爬起来手上就越使不上力气。
“不行,我得冷静下来。”白永嘉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地上凹凸不平硌得他很难受,可是他却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再次使力想要站起来。
柳香巧被黑衣人推下了山崖,他情急之下跟着跳了下来,可是他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柳香巧的身影。
虽然身上很多处都疼痛难忍,可白永嘉还是强撑着站起来了,他拖着身子一步步的往前走,他得将柳香巧找到才行。
此刻他心里不敢想柳香巧到底怎么样了,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他心里是真的没底,可他都只是受了点轻伤,柳香巧应该也没事吧?
心里抱着这样的期许,他不敢想太多,也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香巧,香巧。”白永嘉一边找一边喊。
多希望柳香巧会回应他的喊声啊,可是没有,整个林子里就是他的声音在回荡,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林子里,无边无际的害怕和恐慌涌上心头,让白永嘉脸色发白。
他的心里很慌乱,心里一直祈求柳香巧一定不要有什么事才好,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陌生,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是在他掉落的附近寻找。
他是跌下山崖的时候被树挡了一下,缓冲了力度才能只受了一点外伤并且在这么快醒来。
但他因为经常练武,身体本来就比较能抗,可是柳香巧不一样,她只是一个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必须得尽快将她找到才行。
白永嘉一边寻找柳香巧,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柳香巧一定要没事,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他终于看见了一片浅绿色的衣角。
柳香巧就是穿的浅绿色的衣裙,他还记得她穿着裙子转圈的样子,还记得裙摆上锈的花样子,那个花样子与不远处草丛里的衣角重合。
“找到了!”白永嘉心中狂喜,连忙往那边跑去。
跑的近了,就能看见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就是白永嘉心心念念要找到的柳香巧。
白永嘉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跑到了柳香巧身边。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喊道:“香巧,香巧?”
可是地上的柳香巧没有回应,她浅绿色的衣裙沾上了泥土,脸上也有泥土。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俏丽的脸上一片惨白,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永嘉心里害怕,伸手摇了摇柳香巧,又试探的喊了几声:“香巧,香巧,快醒醒啊。”
依旧是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香巧!香巧!你醒过来看看我啊!”
白永嘉此刻心里乱作一团,好像被这样子的柳香巧给吓懵了,跪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包扎伤口,对,给她包扎伤口。”他只怔楞了一瞬,就连忙撕下了袖子,想要给柳香巧包扎伤口。他胳膊上的伤只是被胡乱的缠了一圈,血倒是没怎么流了,可此刻用力撕开衣袖,便使结痂的伤口崩开,胳膊又开始流血。
血流在了柳香巧脸上,白永嘉胡乱给她擦了擦,就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柳香巧半抱了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察看了一遍,却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柳香巧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要不是还在呼吸,真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白永嘉抱紧了她:“怎么回事?她身上根本没有伤痕。”
他顾不上胳膊上的伤口,连忙把柳香巧从地上抱了起来,这个林子有些大,他得尽快带她出去找大夫才行。
白永嘉一边走一边低声喊怀里的人,可是柳香巧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不认识路,走出去花了很长时间,白永嘉走出林子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可是柳香巧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里是一条大路,路边绿草环绕,一个农户赶着牛车往这边来,看见路边已经有些摇晃的白永嘉连忙停下了牛车。
白永嘉身上都是泥土,头发也散乱,胳膊上袖子被血染红,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子,这样子着实可怜,农户心善便问道:“这位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劳烦带我去最近的一个医馆好吗?”白永嘉嗓音干涩。
“我和妻子不慎跌下了山崖,这一路上她都没有醒过来,我想快些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白永嘉的话不像是在说谎,而他眼里的急切也被农户看在眼里。
农户热心道:“那公子带着夫人上来吧,这里离医馆不远,我送你们过去。”
“多谢。”白永嘉也不犹豫,抱着柳香巧坐上了牛车,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而且又不认识路,抱着柳香巧这样走下去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医馆确实不远,牛车停下的时候白永嘉连忙下了牛车对农户道谢。
农户也不多话,只是道:“刚好也要来镇上买些东西,顺路,公子快些带夫人进去吧,这治病可耽搁不得。”
白永嘉抱着柳香巧进了医馆,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很严重,大夫也不敢怠慢,连忙让白永嘉将柳香巧放下来开始给她把脉。
又有另外的人来给白永嘉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上药很痛,可是白永嘉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样,紧紧盯着榻上紧闭着眼的柳香巧。
大夫收回了手,白永嘉连忙道:“大夫,她怎么样了?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没醒。”
大夫摸了摸胡子“夫人没什么大碍,从脉象上看并无多大的问题,只要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事的。”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白永嘉接着道。
大夫叹了口气道:“这个就说不准了,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三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更有可能是一年。”
白永嘉默然,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大夫站起了身:“我给夫人开几服药,不过能不能醒过来还是得看她自己,这个药只是一个辅助作用。”
白永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将柳香巧带去了一个客栈,开始每天都在客栈里守着她。
吴愈等人到了山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些血迹,猜想白永嘉已经带着柳香巧离开了,便循着血迹走到了外面大路上,又想着受伤了一定会去医馆,便也向着镇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