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嬉笑声因为这个人的进来稍稍停顿,这个男子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帐篷里的人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还立马笑脸相迎。
首座的男人就是匈奴王忽迟达喇拍了拍手,哈哈笑道:“正要让人请你来,快请坐。”
其他的人见状都起身离开了帐篷,男子坐在忽迟达喇面前,有美婢来给他斟酒。
“想必王已经知道了吧?白永嘉要御驾亲征了。”男子的声音清朗,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对面的忽迟达喇咧嘴一笑:“对,已经得到消息了,你既然来了,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到时候该怎么做吧?”
美婢退出帐篷,外面匈奴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欢声笑语好不痛快。
……
白永嘉要御驾亲征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情很快就便遍了京城,而白洛河留在京城的亲信,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深夜,一匹马连夜离开了京城,向着江南而去,尘土飞扬,马上的人用力的挥着马鞭,马儿跑的飞快。
江南一处府邸,有人急匆匆的敲开大门,与门内的人说了几句,便进了屋。
“王爷,皇上决定御驾亲征。”来人对着屋内披着外衣的白洛河道。
白洛河皱了皱眉:“御驾亲征?”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脸上的带着担忧。
“他要是离开了京城,我又不在京城,宫里就只有香巧和两个孩子主持大局了……”
来人问道:“那王爷要回去京城帮助皇后娘娘吗?”
白洛河思索片刻,还是摆了摆手:“我不能事事都帮他们解决,他们以后还会遇上更大的困难,这一次,就让香巧自己解决吧!”
“是。”来人听了这话就准备离开,却被白洛河叫住了:“等一等。”
“不过本王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危,京城留下的亲信都派去皇宫吧,私下里偷偷保护她,不要让她发现了。”
“属下遵命!”
那人走后,白洛河依然站在屋内,脸上愁色未消。
余暇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洛河皱着眉站在屋内,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余暇,你有什么事吗?”白洛河问道。
余暇清了清嗓子,知道白洛河心里是在担心白永嘉和柳香巧的安危,他也就没有隐瞒,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爷,属下觉得此次边关的战乱并不简单。”余暇道。
“哦?怎么说?”白洛河有些疑惑道。
“皇上之前确实是已经将自己的得力手下派过去了,据属下所知,那些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他们不可能被人一下子打败,并且还失掉一座城池啊!”
“按属下对他们的了解,就算他们不能将敌军完全打退,可是也不会给他们占便宜的机会。”
白洛河听到余暇这么说,想了想这些日子的事情,确实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之前边关一直是稳稳守着的,这些日子传来的消息也都是比较平静,怎么突然就有一座城池被夺走了?那些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你这样说,本王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白洛河心里隐隐有猜测,此刻也是想再听一听余暇的看法,余暇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不管是实力还是观察能力都是一流的。
“属下觉得,军中可能有奸细,一定是有人叛变了,不然我们不会输得这么突然。”余暇道。
“奸细……”白洛河重复了一声,坐在了位子上,若有所思。
国家的实力本来是很强盛的,但是从先皇重病开始,就已经开始有一些动乱了,前几年他们几个兄弟争夺皇位,又是让朝廷动荡不安。
现在这个战争,对白洛河来说,并不让他意外,那些国家从来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已经安分了太久了,看到国家实力下降,想要攻打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自己这一方信心满满,想要将那些人一举拿下,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犯。
最终结果却是第一次险胜,第二次直接丢了城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抬头看向余暇,严肃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有可能有奸细了,这件事情我决定亲自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
白洛河这边的猜测,白永嘉和柳香巧都不知道,这几日柳香巧一直在给白永嘉准备东西,方便他路上行军。
御驾亲征的时间是定在第二日,在前一夜,白永嘉一家人坐在桌旁,一起用晚膳。他心里虽然不舍,可是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决定的,他也不会后悔。
看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脸,和旁边柳香巧柔和的笑脸,白永嘉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昭明,昭月,你们一定要听你们母后的话,不能调皮知道吗?”白永嘉嘱咐道。
白昭明乖巧的应了下来,而白昭月却瘪了瘪嘴,很不情愿:“父皇,你真的要走吗?能不能不走啊?”
“不能啊,父皇要去救人,如果父皇不的话,会有很多人都遭受痛苦的,父皇得去救他们,他们也是父皇的子民。”白永嘉低声道。
“那……父皇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受伤了,知道了吗?”她开始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嘱咐白永嘉,这让白永嘉和柳香巧在欣慰的同时,都觉得有些心酸。
晚膳用过,两个孩子被接下去就寝,而白永嘉和柳香巧却坐在桌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柳香巧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要说的也是昭月说的那些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把那些人打败,凯旋而归啊!”
“香巧,你也是,在皇宫里也要注意身体,这里就要交给你了,这些日子要辛苦你。”白永嘉道。
两个人相拥而眠,心里都带着浓浓的不舍。
第二日,白永嘉穿上了盔甲,准备和几个将军一起离开。
柳香巧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宫门楼上,看着下面英姿飒爽的白永嘉,眼眶含泪,嘴角却微微勾起。
白永嘉抬头看着楼上的柳香巧和孩子,也挥了挥手。
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白永嘉的神色,柳香巧只能伸出手用力的挥了挥,看着下面的人马慢慢离去。
她一直站在那里,眼里的泪水终于是没有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两个孩子也垫着脚去看白永嘉,白昭明眼眶红红的,可是他却没有哭,还在安慰柳香巧。
“母后,不要担心,父皇很快就会回来了,在父皇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昭月会保护母后和妹妹的。”小小的孩子仰起头,一脸认真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白昭月擦了擦眼泪,也抱住了柳香巧的腰:“母后不要哭,月月和哥哥都会保护母后的。”
柳香巧破涕为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揽入怀里,轻声道:“真是母后的好孩子,母后不哭了,相信你们父皇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她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个孩子离开宫门楼,回了寝宫。
现在不是担忧的时候,白永嘉离开了,皇后里的事情却还要处理,而每日还是要有人去上早朝的,她和白永嘉已经商量好了,白昭明这个时候就代替白永嘉监国,而她在一边协助白昭明。
白永嘉去了边关,她也要打起精神守住京城。
第二日一大早,柳香巧和白昭明就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们得去上早朝。
一路上白昭明一直紧抿着嘴,看起来有些紧张,柳香巧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昭明,别紧张,娘亲也在一边陪着你,你不用害怕,那些大臣都是很和善的。”
白昭明重重点头:“母后,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好好做的。”
朝堂上,文武百官已经在等候了,他们虽然极力反对,可是白永嘉执意要御驾亲征,他们再反对也没有用,虽然心里又是担忧又是不满,可是他们还是按时来上朝了。
白昭明年纪还不大,坐在龙椅上却并没有多少怯意,大概是柳香巧的安慰起了作用,他脊背挺直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心情突然就平静了。
早朝很顺利,大臣们没有做出什么为难白昭明的事情,而且内心也对白昭明的反应很满意。
下了朝以后,柳香巧和白昭明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而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有一点紧张担忧了。
白永嘉离开了几日,这几日里柳香巧和白昭明夜已经基本熟悉了朝廷的事情,开始处理政务。
皇宫里很平静,可外面却一点都不平静,之前的谣言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还越演越烈。
“皇后娘娘,现在外面的民众情绪都非常激动,他们说您因为嫉妒,将安宁夫人害死了,说您德行败坏,不配辅助监国!”来人也非常激动,说到这些话的时候更是愤怒不已。
柳香巧听见这个皱了皱眉,她之前本以为不去管这些消息,自然就会散了,没想到这些谣言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还变本加厉,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