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是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静静的躺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柳香巧擦了擦眼泪,连忙坐在床边开始给白昭明把脉。
这个脉象虽然奇怪,可是却是柳香巧所熟悉的,她转头看向白洛河道:“爹,昭明这是旧疾犯了。”
白洛河一惊:“旧疾?”
柳香巧点了点头:“昭明和昭月是双胞胎,昭明出生的时候其实很是瘦小,他几个月的时候就犯过这种病,之前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治好,没想到现在又犯了。”
“既然以前治好了,那现在应该也没问题吧?”白洛河道。
柳香巧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却依旧沉重:“确实有办法治好昭明,只是有些药材要去很远的地方才有,当初没想到昭明还会犯,也没有留药材,这下子倒是要重新去找了。”
白洛和点了点头:“那些药在哪些地方?我派人去给你找来。”
柳香巧便列了一个单子,将单子交给了白洛河,白洛河麻烦单子就出去吩咐他的手下去找药材。
屋里柳香巧摸着白昭明苍白的小脸,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昭明从小就懂事,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可是他却总是遇到事情,遇到危险,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掳走过一次,那次找了好久才将他找回来。
后来又被丞相偷偷掳走,虽然他没有说,可是也能想到他在丞相府肯定过得不好,他一直懂事的不吭声,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样懂事又聪慧的孩子,却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危险,柳香巧只觉得心里对白昭明愧疚不已。
她和白永嘉都有事情要忙,平日里也没有太多时间陪着两个孩子,世上哪有不想父母陪着的孩子,可是他却一直懂事的没有说,只是让他们忙自己的,还将白昭月照顾的很好。
白昭明也软软的靠在柳香巧身上,一只手抓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开,她这几日也很担心白昭明,只觉得饭也不香了,还说以后再也不要堆雪人了。
“娘亲,都怪月月,要不是月月拉着哥哥陪月月堆雪人,哥哥也不会生病。”白昭月满眼都是自责。
柳香巧摸了摸白昭月白嫩的脸蛋,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哥哥不是因为堆雪人生病的,月月不要自责了,但是以后记得不要调皮了哦,哥哥身体没你好,可不能再多折腾了。”
“娘亲,月月知道了,月月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白昭月保证道。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的时候,白洛河已经吩咐好了手下去找药材了。
他进来也坐在了桌边,脸上还是带着愁色。
柳香巧问道:“爹,您怎么了?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白洛河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是让手下去找药了,可是现在永嘉失了丞相的信任,现在丞相盯我们盯得很紧,我也不敢派太多手下出去,怕引起丞相的怀疑,到时候查到昭明的事情。”
“如果昭明和昭月的藏身之地被丞相发现了,那昭明和昭月就都有危险,我们的救兵已经快要赶来京城了,到时候如果乱起来可能还会会顾不上昭明和昭月,所以我们不能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白洛河道。
柳香巧听了这话也皱起了眉头:“等爹的手下回来了以后,看他们找到了多少药材吧,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药材,可能就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白洛河却道:“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样子很疲惫,别昭明没治好,把自己身子搞垮了。”
柳香巧也没有推辞,她确实是累极了,身上腰酸背痛的,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她站起了身被奶娘引到了另外一间房里,奶娘给柳香巧打来了热水,柳香巧洗了以后便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柳香巧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燃起了油灯,有婢女正准备叫她起来吃饭,见状也就忙伺候着柳香巧穿衣。
等柳香巧到了以后,白洛河和白昭月已经坐在了桌旁,就等着柳香巧了。
“怎么样?睡得可好?”白洛河问道。
柳香巧点了点头:“这几日确实累了,今日这一觉睡得着实舒坦。”
白洛河又道:“本来不准备让人来喊你,可听罗沉说你这两日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想着这样下去肯定受不住,就让人来喊你,喝点热粥也是好的。”
柳香巧只觉得心里一暖,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她冲白洛河微微一笑道:“还是爹爹考虑得周全。”
白昭月伸着小短手给柳香巧夹菜,一边夹还一边说:“娘亲瘦了,要多吃点肉才行。”
柳香巧和白洛河相视一笑,几个人说着话,吃着饭,一顿饭倒也是吃的其乐融融。
晚上白昭月非要跟着柳香巧睡,可白洛河却觉得柳香巧需要好好休息,不同意白昭月的要求。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着,白昭月瘪了瘪嘴:“月月都好久没和娘亲一起睡了,月月想听娘亲讲故事。”
柳香巧在旁边一颗心软的不行,她摸了摸白昭月柔软的头发,对白洛河道:“爹,我今下午已经休息好了,今天就让月月和我一起睡吧,我也很久没有见她了,也很想她。”
白洛河也只能作罢,临走前还叮嘱白昭月不要调皮,白昭月自然是满口答应。
晚上柳香巧给白昭月讲了故事,可白昭月却依旧没有睡意,还瞪着眼睛让柳香巧继续讲,柳香巧下午睡了觉,这会子倒是不困,母女俩说了好久的话。
夜慢慢的深了,床上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平缓悠长的呼吸声了。
婢女也熄掉了屋内的油灯,轻轻的开了门出去。
第二天白洛河的手下便返回来了,可是带回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虽然拿着柳香巧的图纸去找了,可到底图纸和实物还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那些人又不认识药草,也不知道各种药草的习性,找起来便很是困难,一天时间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柳香巧虽然还没有休整过来,可是这些人找不到药材,她为了白昭明的病,只能选择亲自去一趟。
她大腿内侧的伤作夜才上了药,今日还没好,就又要骑马,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和白洛河白昭月道了别,便上了马扬长而去。
其实目的地并不是很远,骑马的话半天就能到,而坐马车就需要一天,白洛河也劝了柳香巧,让她坐马车。可柳香巧急着去找药,也就拒绝了白洛河的马车。
柳香巧是午时出发的,等她到了那个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山下也有农户,柳香巧便找了家农户借宿。
这里民风倒是淳朴,见柳香巧一个弱女子只身匹马的来这大老远的山里,就对她很是关心。
柳香巧在农舍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准备上山去采药,她正要出发的时候农舍的妇人拦住了她。
“夫人真要去山上?”妇人眼含担忧,“那山上可是很危险啊,有豺狼虎豹的。”
柳香巧目光坚定:“大婶,我一定要去的,我的儿子还等着我拿药回去救他啊,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妇人也就不再劝,她也是一个母亲,自然是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爱之情的。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山里树多,黑的早,到了晚上更加危险,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婶子给你烙饼子吃啊。”妇人笑眯眯道。
柳香巧也满口答应,在妇人的目送下,身子渐渐隐入了山里。
这里的山路一看就是没有多少人走的,路上草已经长得很深了,又因为是冬天。草都枯了,看起来有些荒凉萧条。
柳香巧一个人慢慢的往山上走,她要的药材一般都是在半山腰往上的,在这山脚下一般都是找不着的。
可是山路很不好走,柳香巧走的汗流浃背了,也没有爬多高,离半山腰还有一半的路程,而这个时候时辰已经快到午时了。
柳香巧心里开始着急,照这种速度下去,可能等她拿到药草以后,就快要天黑了,天黑了路不好走,还很危险,柳香巧自然不想在那个时候再下山。
她开始加快了脚步,因为适应了山里的路,她走起来速度也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柳香巧心里一松,脚下踩着的树叶本来就滑,她一个没站稳便倒在了地上向下滑去,她心里着急,手上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让她不要再往下滑了。
情急之下也看不清手里抓着的是什么,柳香巧紧紧抓住一株草,她开始稳住了身子,使劲爬到了一块平地上坐了下来。
手上刚刚抓草的地方竟然开始发麻,柳香巧心里一惊,连忙把手张开一看,手上有很多细细的血痕,而伤口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了。
她不小心抓到了有毒的草,柳香巧刚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就感觉一阵阵的晕眩,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