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鸢鸢将店面关了,选择了散步回家。城市的夜景很美,霓虹灯亮着。五颜六色的光束交织着,有着诉不尽的缱绻。
小区门口的路灯下,那人直直地站着,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很是凝重。
鸢鸢站在离林乔还有十米的距离时,便停下了脚步,她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又见面了,而且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林乔抬头侧头便看到了鸢鸢,脸上的冷漠瞬间消失,他笑眯眯的朝着鸢鸢走去。
“鸢鸢,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乔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鸢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昨晚跟着你……”林乔在思索着,他想告诉她,因为昨晚太晚了,自己不放心,所以才会跟着她的。
可是鸢鸢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清冷的说道:“林乔,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林乔显然没有想到,他心里的那个娇憨的小姑娘有一天会用这样厌烦的语气和他说话。
“林乔,你不要再和从前一样了。”鸢鸢无力地继续说道,她甚至对眼前的人不敢多看一眼,她怕只要一眼,她就将思念之情全都宣泄。
“从前?我从前如何了?”林乔突然觉得好笑了,即使心里很生气,可他还是笑问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该和她好好在一起的。”鸢鸢觉得自己应当将话说明白了。
“呵……你让我和谁在一起?”林乔反问了一句。
“自然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鸢鸢本来想说苏晴的名字,后来一想还是别提这个名字吧,不然总会显得自己一直都在纠结过去。
鸢鸢看了看沉默的人,便想着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好了。
“林乔,你现在又来找我,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鸢鸢说这话的时候,眼 睛变红了,她拼命的忍住眼泪。
软弱悲伤这些情绪是可以外露的,但是在林乔面前都变成了禁忌。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无法原谅吗?”林乔冷静地问着,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放弃了自己。
“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爱才对,并且不能有丝毫的欺骗,可你骗过我!”鸢鸢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解释的够清楚了,但是林乔还是一脸的疑问,还有快要压不住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全心全意爱你?我还骗了你?”林乔自嘲的笑了笑,便气愤的低吼道:“夏鸢鸢,你究竟有没有心!”
鸢鸢被他这么一吼,吓得怔住了。在她的印象里,林乔没有发过火,尽管他平时都比较冷漠,但是对朋友都还是很温和的。
“你待我的确很好,但还是欺骗了我,那年的高考分数,你的报考分数明明是可以留在B市的……至于苏晴,我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你们在一起的画面了!”鸢鸢想了很久,还是说了这句话。
林乔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被掩瞒的事情,有一天也会被人揭露,还是被自己所爱的人,他很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苏晴?”林乔沉默之后,对于这个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感到了一丝不解。
“你怎么能在喜欢我的时候,又去喜欢她?”鸢鸢哭着说了,声音也沙哑了。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她?我没有喜欢过她。”林乔朝着鸢鸢走近了一步,用手轻轻地拍着鸢鸢的背。
“你护着她,那也不算是喜欢吗?那到底要怎样,在你林乔的心里才能算得上是喜欢!”尽管已时隔四年,鸢鸢依旧会为自己感到委屈。
她原本以为当初的自己是真的死心了,可是冷静了一个月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忘记他。后来的这四年里,她在往日的回忆里度过了每一天,她想着,他对她终究还是有些真心的,毕竟,他舍得为她付出。
只是深爱和唯一的爱,总是不同的,所以,他的心里不是她一个人,而她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
“那是因为……好,你不喜欢我也好,反正我爱你!”林乔原本是想解释的,但最终他还是将那些对于他来说的废话,都变成了满腔心意。
“林乔,可我不爱你了……”鸢鸢的话让林乔正在轻拍着的手,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好久才又恢复原来的动作继续轻拍着她的背。
“为什么?”林乔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沉痛。
“因为你骗过我,你知道的,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鸢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带着嘶哑的嗓音说道。
林乔收回了手,用着读不清的目光看着她。当年他很想和她说实话的,向她坦白自己的错误的,但是后来他胆怯了,害怕了,他怕她不能理解他。
半响之后,林乔才开口轻轻地说道:“我依然很爱你。”
鸢鸢低着头,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任何回音。
林乔苦笑着从她身边而过,心里暗叹道:“原来自作自受的感觉竟是这般折磨人。”
等到林乔走后很久,鸢鸢才离开。
鸢鸢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她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了。
当爱漫延成欺骗,一切都回不到原点。
鸢鸢躺在床上,她总是这样在寂静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想他,他待她是真的很好,好到她以为他们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四年前,大约是受了这分手的影响,再加之整日的郁郁寡欢,她的病就时好时坏,后来拖拖拉拉的连学也退了。其实,她原本就不在意上不上大学,但心里依旧有些痛心自己奋斗而来的成果。可是她知道自己为了身体,为了亲友都必须放弃。
后来她就开始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为何还要死守这样的信仰!总归,她的心渐渐地回归于平静。
只是这四年里,她的心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感情色彩了,包括那一年相撞而结识直到今日还勇气可嘉的李亦南。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拒绝他的情话了,不过,她是将他当做朋友的,只是不是可以考虑的恋爱对象。
其实,只要不是林乔,任何人都无法再入鸢鸢的心,也都无法再勾起她心里的情感波澜。只是对于林乔,她是不敢爱了,不能爱了。
有时候,鸢鸢也会幻想当初如果没有遇见林乔,她会不会风平浪静的自由活着?只是她有清楚的明白,即使时光重来,也毫无转折,她还是会无法拒绝当年站在操场上的林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