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沙发上的挽烟悠悠转醒,她眯着眼看着正在和晨曦谈笑风生的自家魔头。都笑的如此灿烂了,居然还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人家,简直就是把她当傻子了!
她故意的咳嗽了一声,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都朝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江子墨的表情还是风轻云淡的,倒是躺在床上的晨曦,似乎有些脸红了。
挽烟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模样,念在她还是个病患的份上,也不打算再去打趣她了。反而是对着江子墨说道:“哥,你在这里陪着晨曦啊,我去买点吃的!”
江子墨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忽视,自家老妹在关门时刻,还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给他俩创造二人世界呗!
病房里只剩下江子墨和晨曦时,瞬间空气都变的有些紧张了。两人此刻反而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由此想来,江魔头突然意识到自家妹妹的好处了。
至少能暖场啊!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即使他这个高情商的人,此刻也很是懵圈了!
一直到挽烟回来后,两人都只是散漫的聊了四句话,真的只有四句话!
晨曦低声温柔的问道:“江大哥,你饿了吗?”
“不,不饿,那个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如果饿的话,就先忍一忍!”话中充满了关心。
晨曦点了点头答道:“我不饿……我知道我还不能吃东西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江子墨表情一愣,心想道:“常识?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啊!”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是为了男子汉的面子,故作很懂的模样说道:“恩,常识,常识。”
此后两人便是沉默,坐着的人看着被单,躺着的人看着天花板,很是融洽!
“挽挽,我让司机来接你回家洗刷过后,你来陪着晨曦吧?”江子墨询问着妹妹的意见。
挽烟点了点头,答道:“好呀,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和鸢鸢说一下,不然,她还以为我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呢!”
江子墨沉默的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挽烟的想法。
倒是床上的晨曦却开口说道:“你们不用管我的,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已经醒了过来,也好了许多,真的不必因为我,而耽误你们的事情啊!”
挽烟停下了拨打号码的动作,很严肃的对着晨曦说道:“都动手术了,还不严重吗?难道非要把命丢了,你才觉得严重!而且我和我哥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你不必觉得打扰到我们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听完挽烟的话后,晨曦数年就红了眼,落下泪来。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人真正的在意过她,即使是她的父母,也只是在教育上愿意培养她。原因也不过是觉得只要有了文化,就能找到一个有钱的女婿而已。
毕竟她还有一个弟弟,她的父母为了她的弟弟,很少关爱过她,以至于,导致无论她遇到了任何事情,也不想和自己的父母说。尤其这次生病的事情,这可是要好大一笔医疗费的,他们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很有用的孩子。
“晨曦,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疼啊?要不我去给你找医生啊?”挽烟有些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急切的询问着晨曦,谁知晨曦只是一味的摇头。
挽烟两步便走到床前,轻轻的环住了晨曦的肩膀,身子与晨曦中间也隔开了。大抵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伤口,因此很是小心翼翼。
最终,晨曦表明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想法,江子墨和挽烟也只好同意了,但挽烟坚持晚上要来这里陪着她。
回到江宅的路上,挽烟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晨曦会如此难过,而且还不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手术的事情。在她的世界观里,家人是自己的港湾,别说是动手术这样的大事,哪怕是一个小感冒,她也会对着自己的家人撒娇的。
可是晨曦很坚强,很坚强,但是挽烟却有些心疼起这样的晨曦,她真的很心疼的。
江子墨沉着一张冷漠的脸,眼底是看不透的复杂情绪。他想起了上次为了挽挽的事情,去了晨曦家的事情,那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狭小的房间,势利眼的老人家,一对重男轻女的中年夫妻。十几岁的男孩吃着鸡腿,坐在铺着很厚实毛垫的椅子上,而她却正在用着刺骨的寒水跪坐在地上,擦拭这老旧的地板。
他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在乡下早已是进入梦乡的时刻了,而她却还在干活。他一时半会也不敢带着自己脏的鞋子进去,只是将自己的身影埋在黑暗中,一直静静的等着,等着她擦完地板,他才走出黑暗,来至门前,带着未达眼眸的笑意,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慌忙的在院子里的池子里舀了一瓢干净的水,冲洗着拿一双沾着污垢的双手。其实他当时很想阻止她的行为,因为那池子里的水,已经有着细细的冰块了。不用说什么,他都知道会很冷,会很冷的。
他忍住了想要询问为什么不用热水洗手的原因,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的脚放在一个木桶里,慢慢的水。脚一放进去,水都会溢出,洒落在木盆的周围。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妹妹是如此幸福,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晨曦将报告单递了过来,在昏黄的光线下,他分明的看到了她一双细嫩的手,冻得有些血丝。他瞧着瞧着,有些不敢相信。他和挽烟从没有被冻过手的,无论冬天是多么的冷。
晨曦似乎也看出了他目光锁定之处,当下脸就被羞的有些红。倒不是因为什么害羞,而是一种来自于自尊心的情感。她下意识的想要遮住这不好看的痕迹,却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去掩饰这双冻坏的手。
江子墨也已经看出了她的窘迫,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移开了眼睛,接过了那个报告单。
本来打算当晚就回A市的江子墨,却选择了多留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便在药方买了一瓶治冻伤的药膏,若无其事的送到了她的手上。
不找边际的说着谎话:“买冻伤药的时候,多买了一瓶。想着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扔了也挺可惜的,在这里,我就认识你。所以,只能送给你的。”
当时晨曦还傻傻的问了一句:“江大哥,你哪里冻伤了啊?”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胡诌道:“脚……”
“乡下山里的温度确实比城里低了许多,江大哥,要注意保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