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姐,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这些年无痕给我打电话,永远都是说那几句话,无痕是不是出事了?”风雅晴盯着段明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段明珠知道风雅晴是个聪明的丫头,风雅晴之前回来都是匆匆忙忙呆几天,就因为各种事情而离开。这次风雅晴回来就不会再走,她也跟花无麟想过要怎么跟风雅晴解释花无痕的事,只是他们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让风雅晴不怀疑的理由。现在倒好,还没有出机场,就被风雅晴发现了端倪。
“雅晴,你别紧张。无痕其实挺好的,只是因为你离开之后不久,一天下班回家时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然后无痕被抛出了车外……”段明珠哽咽着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无痕变成了植物人?这些年无痕从不接听我的视频电话,每次打电话也是你们提前录好的,对吗?”风雅晴反问道。
段明珠无奈地点头,如果花无痕一直不接听风雅晴的电话,风雅晴肯定会怀疑。所以他们才想到了把花无痕开会的声音经过处理,然后每次风雅晴打电话来,播放给风雅晴听。他们想过风雅晴会怀疑,所以每次打完电话,都会发微信跟风雅晴聊几句。
“抱歉!雅晴,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无痕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你知道他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没有办法安心学习。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无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所以才会一直没有把无痕的事情告诉你。”
“明珠姐,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家人?你们这么做让我真的很难受,如果这次不是艾竹不小心说漏了嘴,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
“我和无麟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们只希望你能安心学习。就算告诉你,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徒增你的心理负担。而且医生告诉我们,无痕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我们也不知道无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风雅晴深呼吸,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段明珠的眼睛,平静地开口询问:“他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段明珠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只能答应带风雅晴去看花无痕。其实她早就想过要让风雅晴知道这件事,奈何花无麟不让她告诉风雅晴。花无麟是花无痕的哥哥,当然也是最了解花无痕的人,因此段明珠才会死死地瞒着风雅晴。每次她跟风雅晴通电话时,她心底都有个声音,希望把花无痕的事情告诉风雅晴。
站在一旁的胡淼怎么也没有想到花无痕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在绿湖市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可见花家把消息封锁得有多严实。如果花无痕出事被她知道,她应该会忍不住告诉风雅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明珠姐说出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二少爷出事了!小疯子,既然二少爷出事了,那我陪你去医院看他……”
风雅晴看了眼挺着大肚子的胡淼,果断拒绝:“不用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处理好无痕的事,我自然会去迷雾找你。也不知道路楠怎么放心你一个孕妇来机场,要是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胡淼无语地撇撇嘴,不悦地抱怨道:“我能出什么事,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来的。路楠有跟我来,只是他找不到停车位,我就先下车来找你了。刚才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我们,我听到明珠姐的话太惊讶,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回他的电话。”
听路楠跟胡淼一起来的,风雅晴也就放心多了。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花无痕,她想过跟花无痕重逢的场面,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花无痕会变成植物人。如果她知道,她离开花无痕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说什么她也不会去瑞国。
站在花无痕住的病房门口,风雅晴却迟迟不敢进去。她不知道三年不见的花无痕会变成什么样,一千多个日夜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花无痕。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跟花无痕并肩,而不是一直生活在花无痕的羽翼下。现在她好不容易学成归来,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却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轻轻推开病房门,风雅晴一眼就看见脸色苍白如纸的花无痕,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风雅晴捂住自己的嘴,她不希望自己的哭泣声影响到花无痕休息。她到底做了什么,花无痕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花无痕许久,风雅晴才缓缓上前,悄无声息地坐在花无痕床边,伸手轻轻握住花无痕放在被子外面略显冰凉的手。
“无痕,你怎么能这么贪睡?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竟然都还睡不够?无痕,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说过,我回来时你还爱着我的话,我们就结婚!无痕,你这个样子让我好难过,你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有听话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呢?你却把自己照顾进了医院,而且还一睡就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站在门外的段明珠和花无麟听着风雅晴的话,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们当初不告诉风雅晴,就是怕风雅晴无法接受花无痕出事的事实。花无痕躺在这里,他们心里也很难受。
“走吧!让雅晴陪无痕说说话吧!”段明珠扯了扯花无麟的衣袖,轻声道。
花无麟点点头,花无痕最希望见到的人就是风雅晴。也不知道风雅晴能不能唤醒沉睡的花无痕,如果风雅晴能让沉睡的花无痕醒过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可怜的花无痕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心里怎么也无法接受。
从天明坐到天黑,风雅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花无痕。花无痕比原来瘦了许多,晶雕玉琢的脸庞失去了健康的血色,被苍白所覆盖,让她心疼不已。花无痕怎么可以变成这副模样,她心底最爱的男人怎么能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伸手轻轻抚摸着花无痕苍白的脸庞,心疼地念叨着:“无痕,你说过要娶我,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娶我?如果你不想娶我了,我就去嫁给旁人。你也知道,追我的人一直不少,你不快点好起来,我就嫁给旁人,我让你后悔一辈子!听到了吗?无痕,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躺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大哥、大嫂他们肯定很担心。还有大哥他们的宝贝儿子都已经会说很多话了,你一直希望我能早点嫁给你,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风雅晴话音刚落,紧握着花无痕的手,感觉到花无痕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风雅晴激动地盯着花无痕的手指看了许久,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风雅晴不确定刚才花无痕的手指动,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很久很久之后,花无痕的手指都没有再动过,风雅晴失望地看着花无痕惨白毫无血色的手指。
段明珠给风雅晴送饭时,看到风雅晴还是她离开前的姿势。心疼地拍了拍风雅晴的肩膀,无奈地劝道:“雅晴,无痕一时半会儿很难醒过来,过来吃点东西吧!”
风雅晴摇头,默默地道:“我吃不下!无痕这么做真的好过分,他怎么可以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偷懒。他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他必须快点起来!他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他不能食言。”
段明珠知道风雅晴才刚知道花无痕的事,一时无法接受花无痕变成这样的事实。他们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花无痕躺在这里的事实,让风雅晴马上接受确实很难!
“明珠姐,你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无痕!”
说完这话,风雅晴就开始像木偶一样盯着花无痕看。段明珠无奈地摇头,然后默默地退出病房。
风雅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这么默默地陪着花无痕,她给花无痕讲在瑞国发生的事。时间一天天从指间悄无声息地溜走,这天早晨,段明珠推开病房门时,突然发现床上躺着的花无痕不见了。段明珠紧张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花无痕和风雅晴的人影。
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引起了段明珠的注意,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办婚礼太麻烦,我们去旅行了!”
某个无名小岛上,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安静地坐在沙滩上,他腿上靠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人儿。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说我们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大哥他们会不会抓狂?”
“应该吧!”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大哥会不会把我扔出去?”
“我会保护你。大哥要扔也是先扔我,然后我会给你当人皮肉垫……”
“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永远是你,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