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姿反问道,“不试一试如何能知道呢。”说着他轻轻笑起来,“果然,失散了十几年的哥哥就是比不上你心爱之人啊,想当年,我在你心里也是第一位,一直是你,心爱的哥哥呢。”
虽是笑着,他却垂了眼睫,兄弟两如出一辙的长睫颤了颤,如同风中破碎的碟,莫名让人心疼。
沐青枫静默了许久,“你不必如此……若是可以,我会想尽办法帮你的,你毕竟还是我的哥哥,那个手把手教我习武,教我习剑的哥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要轻不可闻,可是以姿却全部听到了,于是他展开了一个笑容。
少年的笑如同夜风吹去了浮云,露出微凉的星子一般,以姿轻轻一叹便不再说话。
两匹雪白的马在马车旁,及膝的草地上行走着,不紧不慢,仿佛上面载着的是归途的旅人一般的。
马车外的对话很轻,所以一点也未传入马车内。
白墨云拿了一块在马车上寻找到的绢布,细细的 擦拭自己的秋水剑,虽然上面没有沾染一丝鲜血,可是白墨云一想到这剑砍过黑衣人,就十分的不舒服,发非要仔仔细细的擦上个好几遍。
原本蹲坐在原巫肩膀上的白鸟被年药发现,顿时满眼亮晶晶的跑到原巫身边坐下来,时不时去逗那白鸟,惹得白鸟十分不耐烦的啄了年药几口,年药疼的龇牙咧嘴,却仍然死性不改的去摸那白鸟的韦翎。
原巫瞅了年药几眼,干脆把白鸟直接给年药了,自己寻了一块地方窝起来睡着了。
白墨云擦完了剑,满意的把剑放回剑鞘,抬眼看了一眼和白鸟玩的开心的年药,不由得想笑,可是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她捂住嘴,有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她皱眉拿着丝绢把自己的指缝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苦笑的想,果然时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样想着她气若游丝的躺在身后的软枕头上,觉得满身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
“年药……”她只来得及轻唤这么一句,就彻底昏迷不醒了。
年药正玩的起兴,听到这一声喊愣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就发现白墨云躺在位置上不省人事,不由得大惊失色。
白墨云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梦里一起都是朦胧的,人也是朦胧的,似乎有人在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沐青枫,是源于恩情还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人呢。
白墨云一时间答不出来,她恍惚的想,若是沐青枫没有为她付出,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正因为他为她做了许多事情,她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才会进一步去了解他。
所以,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如何呢?白墨云忽然有点不明白,她看见沐青枫和其他女子在一起,会生气,可是绝对不会插手去管,而且最有可能转身离开。
之前她就准备彻底离开沐青枫的,只是,她忽然想开了,也明悟了。
所以自己对他终究是有着情愫的,只是,终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
白墨云仿佛忽然之间剥开了眼前的迷雾,看清楚了内心,也下定了决心。
随后,她的意识更深层次的进入深眠之中,再睁开眼睛时,有些呆愣,脑子里像是塞了很多注了很多水的棉花一样沉重。
晃了晃脑袋,眼前模糊的一切终于清晰起来,她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窗户被拉上了深色的窗帘。
白墨云缓缓的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胸口因为他的动作而泛起连绵不觉的痛。
这使得她的脸色遽然苍白起来,不过尚在忍受范围内。
等她坐起来,费力的靠在背后的枕头上时,身上都覆盖了一层细腻的汗珠,让白墨云皱了眉头,十分的想要沐浴一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沐青枫大步走进来,见白墨云已经醒了,眼里有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
白墨云见到他,张了张口,嗓音沙哑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是在马车上昏迷过去的。
“客栈。”沐青枫回答她,帮她拿了一杯温水给她润喉咙,白墨云接过缓慢的喝了。
“你昏迷后,我们找到了一家客栈,便准备在这里休息几日,等你身体好了再继续走。”沐青枫低声和白墨云解释道,室内昏暗,白墨云只能看到他透亮的眸子里小小的自己,一副虚弱极了的模样。
“我好像总是拖累你们啊。”白墨云热不住轻叹一声,心里郁闷极了。
“怎么会,你多我来说可不是拖累。”沐青枫笑了笑,“你安心养伤吧,我让年药看过了,你伤势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最起码不要养一年半载了。”
白墨云抚摸了一下自己光滑一片的胸膛,叹道,“最起码没有看着吓人的窟窿了,也可以洗澡了。”
洗澡是可以,只不过白墨云不能一个人独自洗。
几人之中除了白墨云就只有原巫一个女性了,所以她被沐青枫嘱咐着要看好白墨云。
原巫撇了撇嘴,洗澡还要怎么看啊。
浴桶里被放满了温热的水,白墨云舒服的躺在里面,觉得浑身上下舒服的不得了。
浴桶很大,所以装下白墨云和原巫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舀起水洒向白墨云的头顶,原巫俏皮道,“我来给你洗头发。”
白墨云真是动都不想动,眼睛都快快闭上了,闻言抬了抬眼皮,“那谢谢了。”便任由原巫倒拾自己的头发。
细软的一头青丝浮在水面上,或是沾在被水润的泛起薄红的背上,黑色衬着白,美的动人心魄,那蒙上的一层薄红也是诱人非常,不盈一握的细腰婀娜多姿。
原巫扫视了一眼,心想自己长大好的样子也不比这差。
她哼着异域的歌,哄的白墨云差点睡着。
过来许久,白墨云不再趴在浴桶的边缘上,转过身饶有兴趣地道,“我来给你搓背吧。”
她瞧见了原巫圆润肩头的的一抹红色的月牙,好奇的伸手去摸,“这是什么?”
原巫解释道,“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