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云原本是担心关渡身体,结果对方语气冷漠的说了一句不用就离开了,她心里也不大舒服。
将足足几十斤的沙漠狼提起来,扔到一旁,白墨云席地而坐,染了血,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的秋水剑被她放到一旁,浅长的手指也沾染了些污迹。
这沙漠种的狼生性狡猾的很,它爪子一扬,把沙土尽数往白墨云身上洒去,白墨云也是一事不查才弄的一身沙子,她郁闷的捋了捋垂到胸前长发,将其中的沙子抖落下来,剩下的只能能找到绿洲后再说了。
她拾起秋水剑,剑身上的鲜血湿润,放在沙丘上,一拿出来白墨云就发现上面沾满了沙子,她把剑搁在死去的沙漠狼身上,慢条斯理的利用它身上的皮毛把秋水剑蹭的重新变得雪亮起来。
沙漠之中也是有许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而快速生长出来的植物,它们一般长不到多高,就会被雨过天晴之后的烈日晒的干枯下来,在风中把体内的最后一点汁液蒸发干净,褐色的枯枝乱糟糟的聚集在一团,正是生火用的最好材料,白墨云找到了火石,点燃了枯枝,原地起了一个篝火。
暖色火光在夜风中摇曳,白墨云把袖子捋到手肘出 露出一截白莹莹的小手臂,和凸起的纤细腕骨,她垂着眉眼去看篝火上烤着的狼肉,狼肉被切开,串在树枝上,被火烤的往下滴油,虽然无甚作料,但白墨云对如何烤肉十分熟悉,这狼肉看起来能勾起人的食欲。
肉烤好后,白墨云持着一串烤肉,去推马车的门,她没有进去只把烤肉递到里面,“关渡,肉已经烤好了……”
刚刚那会被关渡拒绝的不快早就消失了,剩下但还是担忧居多。
关渡的语气还是和当初一样,拒绝了白墨云发好意,不过这次他在最后温和了点声音,“不用担心我。”
白墨云握着树枝,闻言只得放弃,把狼肉递到自己嘴边狠狠咬下来的一口,含糊的咽下去,思索着关渡为何不吃任何东西,难不成他先在只能吃人肉了吗……
这个想法太过可怕,白墨云掐断了自己继续往下想,目光放在远处的沙丘上,耳尖微动,隐隐约约听见风送来的,细微响动。
仿佛是动物的嚎叫被传过来了,在风中微弱的随时都能消失掉,白墨云本不在意,但是很快那叫声越来越大,由远及近,让白墨云听出来,这分明是狼的嚎叫声。
白墨云低头盯着自己手上还剩下的一点狼肉,将将想起来,沙漠狼仍是群居动物,由一直领头的狼王带着一群母狼和幼崽一起在沙漠游荡,而她之前杀死的那一只分明是一个半大的沙漠幼崽。
意识到这一点,白墨云把剩下的几口狼肉快速的吃进嘴里,一下跃到马车上,缰绳一抖驱使落马车的马匹赶快离开这里。
狼群的疯狂报复,她可不愿意承受。
关渡睁开眼睛,他还是一副兜帽把大半长脸都遮住的模样,宽大的袖袍交叠在膝盖上,修长苍白的手指露出一断来,他微微侧头看着白墨云,无声的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墨云打开了马车的车窗往外看,黑夜里,月光下,一群眼睛发着莹莹绿光的沙漠狼在马后面紧追不舍,若是不仔细看,只看那一双凶狠残暴,又显得可怖的绿色兽瞳,还以为是恶鬼吊在马车后面。
总之,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人心中窜起一丝凉意,白墨云无意告诉把这件事情关渡,只道:“有一群麻烦的东西跟在身后罢了。”她持着秋水剑往车辕上走,“你且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关渡不语,等马车外面响起利器划破皮肉和狼的哀嚎声之后,他坐到白墨云原本座的位置,推来窗帘去看一头头狼不要命的扑直直的朝着白墨云扑过去,厚厚肉垫里面的利爪亮出来,常年被沙市磨的尖锐非常,但是白墨面对这些也只是周了皱眉,似是,掀起它们麻烦又难缠。
银辉的月光下,秋水剑仿佛真的是一泓温凉的秋水,它被白墨云舞成了巨大的网,把任何敢上前的狼杀死,或是拦腰截短,尸首分离。
白墨云确实觉得这前埔后续的狼群有些麻烦,拧着眉头正准备让马跑的再快一些,好摆脱这些狼群。
但世事难料,下一息马车上了一个陡坡,或许是马匹都被身后狼的杀气弄的焦躁不安,这样贸然的跑道陡坡上,白墨云的身形一些,扶住了马车壁,险些掉去,而更快的是关渡,他不知道何时出了马车,一手揽在白墨云腰前,怕她掉下去。
“多谢。”白墨云下意识道她抬眼去看跟在后面的狼群,一路上多了许多具沙漠狼的尸体,那些沙漠狼像是知道了攻击白墨云只是在无畏的送死,停下来围着自己昔日同伴的尸体打转,哀泣般的悲鸣。
不再继续追就好,白墨松口气,另一只手放在了关渡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它们不追了,我们可以马车走慢一点。”
这马匹被狼群惊的眼睛发红,白墨云实在担心天一会发狂了乱跑。
关渡的手一被白墨云碰,就像是触到什么炽热之物上了,立马想要收回去。
白墨云愣了一下 她感觉到自己指腹下隔着衣料触及的地方凹凸不平,根本不像是人的肌肤,她心思一转,闪电般的抓住关渡想要收回的那只手,“你受伤了?”
关渡的手臂被她紧紧的握住,反而不敢再动,白墨云甚至感觉他的手臂在轻轻颤抖,惧怕着什么。
关渡沉默良久才道:“旧伤了。”
白墨云点头,“原来如此。”这样说着,看样子像是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然而下一瞬间它一把掀开关渡的袖袍,露出下面遮掩的手臂。
“这是……”白墨云盯着他的手臂,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满目不可置信。
关渡的手臂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不平伤痕,结了厚厚的疤,深深浅浅的从手腕上面一直延伸到衣袖遮盖的地方,一眼望过去甚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