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能死,你还没有帮你父皇,帮你皇姐报仇!”迫不得已,陆冠只能满嘴苦腻的替自己徒弟拉仇恨,只为了让古岳阳可以以次支持自己活下去。
古岳阳在听到皇姐这个词后,终于有所反应了,缓慢的转过头去看陆冠,眼睛如同一潭触目惊心的死水一般,看的只让人心惊不已。
他张了张嘴,嘴干舌燥,嗓音暗哑的不成样子,如同风往破烂的窗口里面吹风一样,难听极了,他一字一句,“可是,我活在,也没有办法替他们报仇,我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一个废物要如何替人报仇,怕不是自己也要被杀了,压上断头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
陆冠绞尽脑汁,“不,你不是废物,人不一定非要有武功才不算是一个废物,你身份正统,天资不差,现在南渊国无主,你可以自己登上王位养一段时间的伤,恢复国力,然后再把南沉抓过来报仇啊。”
他说着些的话的时候,身上都忍不住冒冷汗,想着这样说是不是坑了自己家徒弟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可能。
不过古岳阳的眼眸真如他期待的那样,一点点亮了起来,不再如同刚才一样死水一般,有了涟漪荡漾,他自言自语反复的念着一句话,“我要活着,我要复仇。”他想起来在倾盆大雨之中,自己说活过的话,他一定要用同样的方式去折磨南沉,折磨鲛人族的那些鲛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心思从这句话转回来,古岳阳终于正眼瞧陆冠了,陆冠见他终于不再想死了,心中也松懈下来,他伸手把想要坐起来的古岳阳顺势扶起来,让他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古岳阳任由他忙东忙西,最后对方坐在自己榻边,想要去探他额头时,古岳阳警惕的躲过去了,“你要做什么?”
陆冠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模样,也不管自己现在还是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我想看你的伤口,有没有引的你发起来高烧。”
他一提,古岳阳沉才想起来自己腹部的伤口,掀开被褥一看,腹部的伤口早就愈合的七七,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恢复速度。
这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这伤口是谁治疗好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良久,古岳阳放下被子,低声道了句谢谢。
他站起身来,拒绝别人的搀扶,勉强扶着墙壁走到门槛那里,古岳阳昂起头,眼眸直视天上的耀眼的日光。
他脸色惨白,被这阳光一照仿佛变成了一块通体白而微透的美玉,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笑了。
沐青枫找到白墨云时,白墨云躺重重纱帐后面的檀木木榻上,巨大的镂空木石的的屏风蛮横的占据了人整个目光的视线,沐青枫只是瞧了一眼,就走到其后面,一眼看见躺在朦胧纱幔后的白墨云。
沐青枫没有来过南渊国的皇宫,他对这里根本不熟次,加之陆冠又说过,三天内白墨云都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只好选了一个最笨的方法,一间间的宫殿找,推开一扇又一扇门的去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在第七次推开门后便找到了白墨云。
白墨云极为不安稳的样子,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是紧皱着眉头,面色白而灰败,青丝枕在脑后,像是水中散开的水草,沐青枫坐在榻边,熟悉气息的如同天山松石的冷香,慢慢包裹住她,白墨云心情被平复,她的眉头松开,长的犹如蝶翼的睫颤抖起来,随后露出一双浅墨色的眼眸,清澈明亮,耀眼如初,但因为刚刚醒来,所以氤氲着一层雾气,又显得可怜起来。
白墨云恍惚的躺在榻上,简直以为眼前坐在一旁的沐青枫是幻觉,直到对方伏下了身,落在肩头的墨发随着这个动作滑落下来,有几缕落到白墨云的面颊上,轻轻的骚刮她的脸颊,她这才眨了眨眼睛,确定了沐青枫是真的到她面前来了。
两人此时已经挨的非常近,几乎呼吸交融,亲密无间,垂下的极长墨发蜿蜒榻上,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沐青枫望着白墨云呆愣的样子,嘴角微勾,笑容如清扬印在白雪上,“阿云,你迟迟不来找我,我便来找你了。”
白墨云刚才还有些大脑空白的想两人之间离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闻言这思绪顿时被丢到天边,她连忙道:“不是,我也想快些搬救兵去找你的,可是谁晓得会发生那多事情,所以耽误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当初承若过我的,如今食言还要我原谅,这样可不太公平。”沐青枫目光微微透着一点凶光,看起来是想要把白墨云吞之入腹一样。
然而这样的神情只有一瞬间,白墨云还未反应过来,沐青枫就有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他羽睫微垂,琥珀的眼眸里似是有暗金闪过,纯粹美好的让人怦然心动,白墨云居然不受控制的被诱惑,任由对方勾起他的下额,轻轻的吻在自己嘴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暂时只要这点补偿好了。”沐青枫直起腰,语气淡淡道,素衣如雪,清极雅极,当真是陌上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绝代模样,让人直疑心,刚才和流氓行经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事情,真的是同一个人做的吗?
白墨云心思凌乱,目光怔了一下,还没有想要怎么质问对方,沐青枫就率先开口道:“你在究竟是梦到什么事情了,神情不安。”
白墨云立马顺着他这个台阶下了,原本她就不知道该质问还是做什么,现在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好。
“我梦到了明月,梦到自己亲手把那杯毒酒送到他手上,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下去,然后化作粉末消散在我面前。”白墨云言简意赅道,说着不自觉锁了眉头。
下一刻,略带凉意的指腹揉开她的眉心,沐青动作自然的让人感觉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