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平找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其余动静,心里想着在自己的院子,不如息事宁人,便过来道:“没人,想是哪里来的野鸟吧。”
黑斗篷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继续吧。西长老,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告诉我们宝藏位置,我才能许你荣华富贵。”
西长老道:“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封地和军队,能让我族子民能击败大明。”
黑斗篷道:“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宝藏的位置,我才能加盖印章。”
西长老激动道:“不行,若是你反悔了怎么办,你先把印信给我才行。”
高良平见二人又僵住了,忙道:“不如这样吧,我当个中间人如何。太子殿下把印信给我,待西长老说了宝藏位置,我便把印信给他。”
黑斗篷声音沉了下来,道:“不行,若是他拿了印信又将宝藏的秘密告诉第三人如何,又如果那宝藏已被人取走,又如何?”
西长老道:“太子殿下放心,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宝藏秘密,我会呆在高府里面,直到你们拿到宝藏再走。”
黑斗篷跟高良平互相看了一眼,黑斗篷道:“可以。”
眼见着西长老要说出秘密来,殷七顿时心急如焚,用眼神暗示着湄小鱼出去抢人。但是湄小鱼此刻还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就是西长老口中的那个真正的鞑靼世子,若不是真的,给了别人岂不是好。
殷七见她犹豫,心下一狠,蒙上面巾便冲了出去。湄小鱼来不及拦他,只好也跟了出去。
三人顿时被冒出来的两个人惊到了。高良平迅速挡在黑斗篷面前,用火把指着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殷七将双手负在身后,配上一身裘衣竟有一股盛气逼人的气势来,他粗着喉咙一本正经道:“我是鞑靼太子的使者。西长老,你被骗了,这根本不是鞑靼太子。”
西长老看看黑斗篷,再看看殷七,退后了两步。
黑斗篷仰头哈哈大笑,道:“你是使者?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使者,怎么,是那个病怏怏的太子叫你来的?”
殷七道:“这就不用你管了。西长老,若是你所托非人,恐怕那印信也只是一张废纸。”
黑斗篷倚着树,迅速掏出一张羊皮纸,刷刷得写下一行字,又盖上印信卷好,抓在手里对着西长老道:“我的确是不是鞑靼太子,我是鞑靼二王子,父王年事已高,早已由我监国,鞑靼王位迟早都是我的。你若告诉了我,这印信便给你。”
这时,殷七一个踉跄,仿佛受到了打击一般,不假思索道:“你说什么?鞑靼王病重了?!”
殷七说完便后悔了,因为这话一出,西长老便不再相信这个使者了,毕竟,掌权者才是最重要的。便跑到黑斗篷那里。湄小鱼想拉住他,但是为时已晚,西长老已是在黑斗篷耳边说出了宝藏的位置,并把印信拿到了手。
一切都晚了。
随着“刺”地一声,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刺入西长老的胸膛,西长老瞪大了双眼,一声未出便倒在了血泊中。黑斗篷转身飞身而去,留下高良平挡在殷七和湄小鱼之间,不让他们追去。
湄小鱼此时也不能管那黑斗篷了,只扑倒在西长老身边,跪下道:“外公,你这是何苦啊!”
西长老还未咽气,此刻睁开眼来,将浸了血的羊皮纸塞到湄小鱼怀里。道:“小鱼,收好了……大元……大元就靠你了。”说完这句便咽了气。
那厢殷七抓住高良平的脖子将他抵在树上,恶狠狠道:“那人根本不是鞑靼口音,说,那是什么人!”
高良平脸涨得通红,呼吸也乱了,但就是一声不吭。在殷七的反复问之下,忽然发出一声诡异的笑,接着嘴角便留下血来,身体也软了下来,竟是死了。
殷七一松手,那人便沿着树干瘫倒在了地上。殷七不相信高良平会就此服毒身亡,便在他脸上摸了摸,一摸之下便揭开了一个人皮面具来。竟不是高良平而是个死士。
湄小鱼喃喃道:“外公一声专注复国,他又何尝听不出来那人口音不对,只是太迫切,反而误了性命。”
殷七冲过去抱住她,道:“当务之急是将那批宝藏运出来,若是被刚才那人拿去,还不知道要生多少事端。我们要去阻止他。”
湄小鱼一动不动,冷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想要那批宝藏。既然西长老已死,战火便燃不起来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无所谓。”
殷七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半晌,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贪财之人吗?”
湄小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先安葬我外公。他既然那么迷恋权势,那便将这印信和他一起葬在这里吧。”
“慢着。”殷七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对,印信,把印信给我看看。”
湄小鱼便将印信给了他。
殷七接着火把的灯光细细看了一遍,忽然哈哈大笑道:“西长老受骗地不轻,连我都被他骗到了,这印章根本不是鞑靼的,字也不是鞑靼的字。”忽然又皱眉,心想这字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怎么熟悉至此。
湄小鱼摇了摇头,去找了跟粗壮的树枝跟藤条,绑上扁扁的石头做成楸便开始挖地。殷七忙过来帮忙。
直到黎明时分,才勉强做好了坟,湄小鱼跟殷七的手却是都挖破了,被冷风一吹,彻骨的痛。
湄小鱼看着东边露出的鱼肚白,淡淡道:“咱们就此别过吧。”
殷七道:“你还要留在这个地方吗?”
湄小鱼恨恨道:“外公就算是咎由自取,也是高良平欺骗在先,我决不让他好过。”
殷七道:“你想怎样?”
湄小鱼看了殷七一眼,邪邪地笑道:“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殷七从未见过湄小鱼露出过如此的表情,心中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再问下去,只听着她的话将她送回了前院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