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小鱼对着高琴儿微微一笑,道:“琴儿小姐,你能否将情景重新描述一下,她究竟是怎么样推你入水的?”
高琴儿抬头看了湄小鱼一眼,忙低下头,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压力,皱眉道:“我只记得她推我,我躲了一下,她便扯住了我的袖子,将我甩入了水中。”
湄小鱼眼角闪过一丝狡黠,抓起高琴儿的袖边,拎起她的手臂轻轻一甩,只听“刺啦”一声,袖子竟然撕破了。
“琴儿小姐,你说你姐姐扯了你的袖子,那你的袖子怎么完好无损?你看我轻轻甩了一下就破了呢,按道理来说,衣服进了水应该是更不容易破才对。你在说谎。”
高琴儿咽了口唾沫:“不,我记不太清楚了,我……”说完恰到好处地瑟瑟发抖起来。
玉卉郡主见状,忙道:“我看她都吓糊涂了。这袖子破不破那里能当什么证据,衣服有时候一个地方容易破另一个地方不容易破也是有的。”
湄小鱼站起来道:“这可是二皇子殿下府里最好的绣娘做的衣服,怎么会不均匀。况且这衣服也是放的久了,布料又薄,自然是脆了。”这还是高月儿在家教她刺绣的时候说的,本意是教她的如何保养衣服,没想到倒是这里派上了用场。
高琴儿忽然哭了起来,呜咽道:“月公主殿下,玉卉郡主,你们别听她的,我认识她,她原来是我姐姐身边的侍女,她肯定是向着我姐姐的,她……”
高月儿一听心中大惊,这里谁都知道怀安郡主以前的身份是山匪,说她以前在他们家,岂不是就说高府窝藏逃犯么!忙喝道:“琴儿你闭嘴!”
高琴儿朝着高月儿吼道:“我不闭嘴,你跟她肯定是串通好的!你们陷害我!”
湄小鱼站起身笑道:“琴儿小姐你是吓糊涂了吧,我怀安是你姐姐的侍女,你也真敢想。”
高琴儿被湄小鱼这话弄懵了,她明明就是白萋萋,怎么说不是。“你什么意思?”
玉卉郡主却是听出里头的门道来了,忙扶起高琴儿道:“好了,琴儿你还是快起换衣服吧,这次就算了,相信你跟你姐姐定是有误会,或者是脚下滑了也是有的。”
高琴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玉卉郡主,任由她拉了自己起来,也不敢辩驳,只能默认,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好的势头玉卉郡主的意思反而要她息事宁人。
月公主却是生气了,原以为可以来一出惩恶扬善的,没想到竟是个自导自演的把戏。道:“高琴儿,你在逗本宫玩呢!”
高琴儿脚下颤了颤,忙跪下道:“月公主,琴儿糊涂,冤枉了家姐,还让公主劳累,请公主责罚。”
月公主道:“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你实在是扫兴。你问你姐姐吧,若是她原谅你,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高月儿忙挣脱宫女的束缚,跪下道:“妹妹一时疏忽,吓蒙了也是有的,请公主原谅。”
月公主叹气道:“既然你姐姐都为你求情了,那就算了。”说完便扫兴地转身离开,众人见公主都走了,也都散了。
湄小鱼拉了高月儿起来,高月儿经此一事,已是吓得腿都软了。正准备走,只听高琴儿道:“高月儿,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说完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跟着玉卉郡主走了。
湄小鱼和高月儿相视一笑,舒了口气。
二人忙离开了池塘边,去花园里头呆着。
高月儿拍着胸脯道:“还好有姐姐在,否则我今日可算是被高琴儿那小蹄子毁了。”
湄小鱼也有些后怕,道:“还是运气好罢了。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肯定传进了二皇子的耳朵,二皇子这人最爱惜名声,这次恐怕是生高琴儿的气了。”
高月儿道:“是啊,琴儿这蠢东西,今日差点害了我高家。”说完忽得意识到湄小鱼在旁边这话有些不妥,这不是在说湄小鱼害人了么,忙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湄小鱼淡淡一笑道:“没事,我知道的。只是那会儿人多,恐怕传到不该传到的地方去。”
高月儿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了。”
经此一事,众人都认识了这个所谓的怀安郡主。湄小鱼的流言在京城就没断过,因此这会儿便有人私下开始议论起了湄小鱼。湄小鱼却是不在意,拉着高月儿四处走走看看。
走到玫瑰花圃前面,恰好便遇见了高云清和顾佐二人,正在花圃前作诗。
湄小鱼笑道:“他们二人怎么在一起了?”
高月儿拉住湄小鱼的袖子,担忧道:“姐姐,我们别过去了吧。”
湄小鱼不解道:“你不想见到顾佐么?”
高月儿摇头道:“不是,只是我大哥在那里,他……”
湄小鱼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无事,我去引开他就是了。”说着拉了高月儿的手就将她带了过去。
高云清和顾佐注意到二人过来了,忙停了下来。高云清看到湄小鱼顿时心中一惊,看湄小鱼的打扮也不似侍女,倒是像地位不低的样子,再看自家妹妹在身边,忙装作不认识地问道:“月儿,你也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高月儿只看着顾佐,此时听闻高云清的话,忙道:“大哥,这位就是怀安郡主。”
高云清一边打量湄小鱼,边行礼道:“原来是郡主驾到,云清有礼了。”
湄小鱼心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笑道:“高公子免礼。高公子,我刚在在那边遇见了琴儿小姐,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高云清皱眉,心想自己那个蠢妹妹让白萋萋带话给自己,这怎么听就像是假的,莫非是白萋萋自己有话说,不过是借了高琴儿的名义。便道:“郡主请这边请。”
湄小鱼见“奸计得逞”,便向高月儿和顾佐二人笑了一笑,跟着高云清走向一边。
花丛边人少处,环境幽静。高云清面色严肃地看着湄小鱼,仿佛要将她看出什么来。
湄小鱼神色平常,淡淡笑道:“高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