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只听吴管家在门口道:“郡主,殷公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殷公子说郡主不必着急,他的马好,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的。”
采芳朝外头道:“正说呢,可就来了。郡主已经梳妆完毕了。”又问湄小鱼道:“郡主,现在出去吗?”
湄小鱼点了点头,心想这殷七果然是来得及时,对门外道:“去跟殷公子说,我马上就出去。”
一会儿吴管家领命走了。湄小鱼拉着采芳道:“你跟我入宫。”又吩咐采芹道:“你就在家做我昨晚上吩咐的事情吧。”
二婢女忙道:“是。”
到了门外,天边已是露出鱼肚白了。一辆两马拉着的马车正在门口停着,车身是纯黒木打造的,镂空雕花,里头衬着黑布配以黄金花纹,显得很是贵重。殷七一身黑白花纹长袍,腰间是黑色雕花腰带,系着个圆形玉佩,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马车前,着实是看起来玉树临风。
湄小鱼却没看见他的美貌,只皱眉道:“伤可好些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殷七心里隐隐的失望,本打算有个什么一见倾心的戏码,结果对方却是不识货。面上笑道:“怕耽误你事嘛,快上车吧,这会儿去正好。”
湄小鱼嗔了他一眼,在采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驾!”只听双马一声嘶鸣,撒开蹄子向前跑过去。因着殷七没有带小厮,因此车内便只有采芳一个下人,对面而坐,采芳一抬头便看见殷七对着湄小鱼微笑,这情景让采芳心中有些发痒,只好低了头不说话。而湄小鱼自从上车起就闭着眼睛补觉,也不管殷七在做什么。因此车里是出奇的安静。跑了有一个多时辰,马车停在了神武门外。
外面马夫道:“公子、郡主,神武门到了。”
湄小鱼缓缓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按照宫规,外头的马车是不能进神武门的,因此只能在这里下车,然后走进去,穿过御花园、坤宁宫、交泰殿才到乾清宫。
殷七起身去扶湄小鱼,道:“走吧,进去还得走一大段路的。”
湄小鱼搭着殷七的手,对采芳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说完便钻出了车门。
采芳想说什么,见她都出去了,便也没说,只也跟着钻了出去,送到城门口。
城门口的士兵看了二人的令牌,便开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御花园极大,景致也极好,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他们行色匆匆,只是碰上了行了礼站在一旁,其余便只低着头目不斜视地走着。见了宫里的人,湄小鱼顿时觉得自己府上的规矩宽松至极了。
殷七以为她是喜欢园子里的风景,忙道:“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倒是可以逛一逛的。”
湄小鱼淡淡道:“算了吧,这里都是贵人,随便冲撞了哪个都消受不起的。”
殷七撇了撇嘴,心里倒也赞同湄小鱼的话。只道:“是啊,不过是个精致的牢笼罢了,哪有咱们家里好。”
湄小鱼听见“咱们家”三字,顿时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跟他成了咱们了。
二人正走着,迎面跑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来,一手拿着一朵大红的月季花,她生的鹅蛋脸,皮肤白皙柔嫩,五官小巧精致,穿着一身雀毛素锦长裙,头上只简单挽了个百花髻,但那玉钗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只是她孤身一人,身后并无人跟着。
殷七用手肘撞了撞湄小鱼,轻声道:“这是月公主,皇上的二女儿,很是得宠。”
说话间月公主已是跑到了跟前,殷七跟湄小鱼忙行礼。
月公主只打量着湄小鱼,好奇道:“这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看你这装扮该是个郡主才对,可是京城的郡主我没有不认识的。”
殷七忙道:“月公主,这位就是皇上才封的怀安郡主,今日是过来谢恩的。”
月公主道:“哦,原来是父皇新封的,怪道我不认识呢。”扭头看向殷七道:“你怎么最近都不进宫请安了?早上还听那鞑靼公主说你呢。”
殷七道:“微臣最近身上不大好,因此没有出门,望公主见谅。”
月公主捂着嘴笑道:“这样啊,怪不得鞑靼公主一直吃闭门羹呢。”
这时,不远处一群宫女跟着跑了过来,只听一宫女喊着:“月公主,您等等奴婢们啊!”
月公主像受了一惊一般,忙道:“又跟来了,我得先走了,咱们往后再说话。”说完急忙匆匆跑了。
那群宫女足足有十几人,跑过来都带着一阵风般。看到殷七跟湄小鱼忙停下来行了一礼,便又匆匆追着月公主去了。
湄小鱼笑道:“这宫里规矩甚严,没想到也能看到这样的情景。”
殷七看了一眼众人的背影,道:“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月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自然不一样。”
湄小鱼见他话里话外说着月公主,刚才又只顾着跟月公主说话,心里忽然便有些发堵,心情便也不好了。只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快走吧。”
殷七回过头,只见她面色不好的样子,以为是怕迟到,忙一边走一边安慰道:“皇上这会儿还没下朝呢,不着急。”
湄小鱼没有搭理他,只往前走着。
走了一个时辰,二人终于到了乾清宫,只是这里空无一人,一问之下才知道皇上下了朝便去了养心殿了。二人只好再去养心殿。
养心殿不比其他地方,这里主要还是以舒适为主,因此倒不像别的殿那么压抑。大门半开着,一队锦衣卫在门口守着,门里头是两个年轻的太监。二人走到门口时,锦衣卫也没有阻拦,只里头一个太监踏出门槛来问道:“你们是谁?所为何事?”
殷七忙道:“这位公公,我是殷丞相的弟弟,旁边这位是怀安郡主,特来谢恩的。”
太监听了二人身份,便咧嘴一笑道:“原来是殷公子和怀安郡主,皇上已在里头候着了,刚才还说呢。”
殷七怕湄小鱼紧张,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对太监道:“我们这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