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小鱼心提到了喉咙口,道:“你想起什么了?”
休隐道:“哈哈,你就是白姑娘嘛,当初你受伤昏迷我还去看过的,怪不得眼熟。”
听他这么说,湄小鱼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看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湄小鱼。忙微笑地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休隐大夫救的我。救命之恩,白萋萋没齿难忘。”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比甲的大丫鬟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湄小鱼跟小霜二人招了招手道:“白姑娘来了,快进来。”
休隐也道:“你快去吧,我去拿药了,晚些再聊。”
湄小鱼朝休隐笑了笑,便跟着大丫鬟进了屋里。
屋子里摆满了绫罗绸缎,庄主夫人正跟着玉卉郡主和另外一个夫人在一起挑选。庄主夫人三十岁上下,形容消瘦,精神却是不错,五官清丽,衣着淡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另一个妇人看着比庄主夫人大上一些,衣着华丽,丰腴秀美,不知是何人,玉卉郡主今日穿了一身丝织长裙,头带玉钗,长眉入鬓,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身上的灵动之气,湄小鱼心里不禁啧啧称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湄小鱼上前道:“白萋萋给两位夫人问安、给郡主问安。”
庄主夫人注意到她来了,忙走过来虚扶了一把,道:“你身上还有伤呢,就不必行礼了。这位是大夫人,是我跟庄主的大嫂子。”
湄小鱼,忙又单独给大夫人行礼问好。
大夫人走过来道:“听说伤得很重,现在可好些了。”
湄小鱼忙道:“谢大夫人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庄主夫人笑道:“那就好。”说完指着玉卉郡主道:“我正想给你介绍呢,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
玉卉郡主走过来,看着湄小鱼轻蔑道:“我们两可是不打不相识呢!”
湄小鱼也不生气,笑了笑道:“那日在花园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玉卉郡主想到那天她刚回屋里换衣服就听说三爷亲自把白萋萋报了回去,顿时生气道:“哼,误会?!我看是你故意使诈好让三哥抱你回去呢!”
湄小鱼心里默默叹气,心想着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还真是够人受的,还好这庄主只有一个老婆,不然在这种场合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来的。“郡主言重了,那日萋萋不过是有伤在身,实在是有心无力才劳烦三爷的。”
“你还敢狡辩!”玉卉郡主气得脸都红了。
庄主夫人忙玉卉郡主劝道:“好啦,今日是来选衣服的,就不要吵了。”
玉卉郡主因着庄主夫人才能一直留在这里,如今庄主夫人发话了,自己多少给点面子,便瞪了湄小鱼一眼,独自走去看料子。
庄主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湄小鱼道:“这衣服本是你一来就该给你做两身的,只是你之前伤重,怕量体裁衣伤到你,便拖了几天。”
湄小鱼道:“多谢夫人。萋萋本是三爷救回来的,已是十分打扰,如今还要麻烦夫人给我做衣服,实在是过意不去。左右萋萋还有衣服穿的,夫人就不必麻烦了。”
这时,大夫人走过来,一手拉了一个人便往料子那边拖边道:“哎呀,何必这么客气来客气去。”又对湄小鱼道:“燕归庄有钱着呢,不会被你两身衣服拖垮的,放心选就是。”
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大夫人这么一说,湄小鱼也不好推辞。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料子的小样,庄主夫人偏爱素净的,大夫人偏爱艳丽的,湄小鱼便在二人皆不爱的里面挑选。玉卉郡主因不喜欢在湄小鱼,也不爱这些俗料子,便单独在旁边的丝、锦中选着。众人面前挂着各种衣服式样的图纸,还有裁缝等在一旁量尺寸。
大夫人问道:“白姑娘是哪里人士,是怎么受的伤啊?”
湄小鱼道:“我原本是南方人士,因家道中落不得已过来寻亲人的。没成想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亲人却早已搬走了。路过湄山的时候遇上了劫匪,这才受了伤。”湄小鱼说着,不禁装作凄婉的样子,又蕴了些泪水在眼眶里面。
大夫人叹道:“真是苦命的孩子。”
庄主夫人将手里选出来的一些她认为适合湄小鱼的料子递过来,道:“今天是开心日子,不许说不开心的话。萋萋你看看这些料子,我看都挺适合你的。”
湄小鱼见都是偏清丽的料子,便道:“夫人眼光好,这些料子都很好。”
庄主夫人见湄小鱼喜欢,忙都给了下人,叫拿去做衣服。
大夫人道:“白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曾有了人家?”
没等湄小鱼回答,庄主夫人捂嘴笑道:“大嫂这该不是想给白姑娘说人家吧?”
玉卉郡主听见立刻凑了过来,道:“这样不是很好么?”
湄小鱼道:“萋萋今年二十又二,不曾有人家。”
玉卉郡主故意大声道:“呀,你都二十二啦!”
庄主夫人不满地嗔了一句“玉卉”。
湄小鱼笑了笑,心想这二十二岁在古代应该就是大龄剩女了。看这玉卉郡主的意思,是要在年龄上挖苦自己了。
大夫人道:“白姑娘天生丽质,看起来就如同二八年华般,实在看不出来竟二十有余了。”
玉卉郡主凑到湄小鱼跟前道:“我才十七岁呢。”她加重了“十七”二字,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湄小鱼笑了笑:“玉卉郡主年轻貌美,自是萋萋不能比的。”
玉卉郡主哼了一声,高兴地到一旁继续挑选衣服,心想自己比白萋萋年轻了那么多,害怕抢不过她么。等三哥哥知道白萋萋是个老女人,才不会喜欢她呢!
大夫人将庄主夫人拉到一旁,轻声道:“三弟年纪不小了,听说对这位白姑娘甚是不同,你看我们是不是……”
庄主夫人道:“这事咱们不能急,得等着三弟过来跟我们讲。”
大夫人看了看玉卉郡主,忧道:“哎,咱们家男子向来只娶一个妻子,若是三弟真的喜欢这位白姑娘,恐怕玉卉要闹死了。”
庄主夫人亦是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湄小鱼心知她们在嘀咕什么,只假装没听见,一心选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