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黑暗之中,一个黑影摸索而来,他的手里跨这一把大刀,在月光下闪着寒森森的光芒。他身手矫健,一个飞身便越过墙头。刚刚落地,身旁忽然窜出许多侍卫来,他们手中并未拿火把,而是悄无声息地将此人拿下,从西角门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湄小鱼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酸痛。回想昨晚的激战,真是叫她又气又羞,心里不禁恼怒自己的定力怎么会如此的差。真开眼界,一张大脸顿时出现在面前,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竟是殷七,他单手撑着头,精神奕奕地看着她。
“醒啦?”
湄小鱼看了看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阳光说明外头已是日上三竿了。昨晚一夜好睡,并没有听见打斗之声,难道是刺客并没有来么?
“殷七,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么?”
殷七摇了摇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待会儿起了床问歇儿末便知了。”
湄小鱼坐了起来,拿开殷七搭在她腰上的手,殷七却是不愿意拿开。他眯着眼笑道:“小鱼,昨晚感觉如何?”
湄小鱼顿时红了脸,嗔道:“还不起床,说什么呐。”
殷七见她如此可爱,顿时心情舒爽。伸手将她拉了下去,抚摸着她的腰肢,撒娇道:“小鱼,我想听,你说嘛,好不好?”
湄小鱼不敢看他,只咬着唇淡淡点了点头。
殷七翻身压上她的身子,扯掉了她身上仅有的纱裙。湄小鱼想起昨晚的事情,顿时羞涩不已,忙翻身将他甩下来。
殷七见她如此,哈哈大笑,道:“好啦,我不吓你了。昨晚上累了,今日就带你去办点正事。”
湄小鱼心知他是在戏弄她,一气之下将他踹下了床。
二人穿好里衣,便叫了小玉等人进来伺候。流云进了屋子,看到殷七好端端地在屋里,顿时心中起疑。再看湄小鱼羞答答的模样,更是焦急不已。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出门去了。
碧珠帮湄小鱼穿好衣服,小玉则是帮她梳洗。
“殷七,可要我帮你穿?”湄小鱼看着殷七一个人在穿衣服,笑道。
殷七将衣服套好,道:“不必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湄小鱼才算是打扮好了,一身鹅黄色卷边纱裙,腰上是藕色镶玛瑙腰带,系着一块鱼形的玉佩,头上戴着小镶珠金凤冠,长眉入鬓,红唇妩媚。
殷七一时看得呆了,心想这便是他的妻子。
湄小鱼见他不动,忙过去道:“大汗,该用早膳了。”说着看见他一身墨色金线绣鹰长袍十分威严,只是领子未翻好,忙帮他翻好了。
殷七捉住她的手,脸上绽放出笑容,牵着她道:“我们一块儿去。”
湄小鱼却是一头雾水,这里离用膳的桌子不过十步路罢了,却像是很远一样……
吃完早膳,殷七便带着湄小鱼出了椒泰殿。流云一再向跟着伺候,却被殷七拒绝了。二人只带着歇儿末,往深宫走去。
因着昨晚一夜的烟火,宫里头的硝烟味道还未散去,地上的纸屑却是收拾干净了。宫里的人都得了赏银,一路上尽是谢恩的宫人。二人绕过玉和宫,往后面的小花园去。
小花园内人迹罕至,然而今日却是多了两队侍卫。歇儿末走到其中一个假山面前,伸手转动上面一块小石子。假山忽然移开,底下竟是一条通道。
歇儿末道:“大汗,大妃,里头黑暗,请跟紧我。”
殷七淡淡“嗯”了一声。歇儿末便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一头钻进了那通道之中。
通道是个往下的台阶,旁边不时有着岔路,往下走了五十多阶,便缓了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段,一个石室出现在二人面前,石室内有一张圆桌,桌前坐着两个侍卫,他们忙起身行礼。
殷七问道:“人呢?”
歇儿末道:“再里头呢。”说着忙上前去,对着石室上一块颜色稍浅的砖头按了下去,顿时看起来毫无缝隙的石壁上面就出现了一道门,门转动与墙面垂直,只见里头灯火通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最深处的一个木桩上,绑着一个女子。湄小鱼心里料想,那大概就是“怀安公主”。
走进去一看,果然是那假公主,她身上的嫁衣已是被扒了下来,此时只穿着里衣里裤,她的眼睛被蒙着,嘴里塞了布条,脸上的面具却还没有撕下来。
殷七一挥手,歇儿末便上前将眼罩等物都拿了下来。
假公主见到殷七,忙哭喊道:“大汗,快救我,这些人不知为何抓了我,大汗……”她忽然看到站在殷七身旁的湄小鱼,禁了声,呆呆地看着她,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殷七道:“小鱼,你想怎么处置她?”
湄小鱼冷笑道:“这世上只能有一个湄小鱼。我倒是想看看,这面具下的脸是何模样。”
歇儿末闻言,忙上前去。那假公主不住地晃着脑袋,不让歇儿末揭开她的面具。歇儿末并不怜香惜玉,一手挟制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直接在她脸上的疤痕处一撕,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便被撕了下来。面具下的脸因为在面具后久了已无血色,然而那精致的五官却是显示这是个绝色的美人。她嘴上带着冷笑,既然面具被拿下,那她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湄小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惊讶出声:“高琴儿?怎么是你?”
殷七亦是皱着眉,心想她明明已经送去了教坊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琴儿笑了笑,道:“没想到是我吧。没想到我能出教坊司是不是?”
歇儿末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殷七坐下淡淡道:“说,你来这里的目的,你的背后之人是谁?”
高琴儿道:“没有背后之人,我就是来鞑靼玩玩。”
“啪!”歇儿末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喝道:“大汗亲自来问,你还敢胡说八道。”说着对殷七道:“大汗,是否要用刑。”
殷七看着湄小鱼道:“单单冒充你这一条罪就能杀了她了,依我看,她背后那人我也知道,不如就杀了她吧,也省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