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府,花园。
湄小鱼将采芳、采芹、红玉和雪儿四人聚集在一起,将皇上让她去鞑靼和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采芹听完便道:“郡主,皇上也太过分了,有那么多公主、郡主,为什么非要您去!”
雪儿急忙接道:“是啊,鞑靼在北方,听说一年十二个月有八九个月都是天寒地冻的。”
采芳叹了口气,道:“难道要抗旨不尊吗?”话音刚落,其余人便默不作声了,毕竟抗旨不尊比和亲更为可怕。
湄小鱼找了个石凳子坐下,淡淡道:“我作为郡主去和亲,总是要带贴身丫头的,如今怀安府中只有你们四人,你们考虑考虑吧。”
这时,没说话的红玉跪到湄小鱼的面前,道:“郡主,红玉跟你去。”
采芳、采芹和雪儿三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采芳跟采芹随即便也跪在湄小鱼面前,道:“郡主,我们也跟你去。”
雪儿见她们三人都要去,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喜欢京城,一点也不想去鞑靼,但是现在的状况若是她不去,倒像是背叛了郡主似的。
湄小鱼扶起三人,对雪儿道:“雪儿,你年纪小,鞑靼路途遥远,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雪儿如获大赦,心中狂喜,却不敢再面上表现出来,她怕湄小鱼对她有了成见,只得忍着道:“郡主,你们都走了怀安府就没人了,我帮你们看家。”
湄小鱼笑了笑,道:“也好。”
到了下午,传旨的便过来了,只是并不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而是二皇子亲自来传旨。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绣七爪蛟长袍,头发用白色玉冠束在头顶,插着一根金簪,脚上是黑色镶玉长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气派。
他进门时,湄小鱼已经召集了府中众人到了院子里,等候接旨。只听二皇子道:“怀安郡主接旨!”众人纷纷跪下。二皇子打开圣旨,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安郡主蕙质兰心,深得朕心,今封为怀安公主,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鞑靼王达逊,三次上奏本请求与大明皇室公主和亲,朕如今思虑再三,本着与鞑靼世代友好之想,同意请奏。将朕之爱女怀安公主配于鞑靼王达逊,为鞑靼王妃。从今后鞑靼与大明世代友好。大明送亲礼队由朕之太子朱高炽带领,连同朕之亲赐皇室嫁妆珠宝、金银、绸缎、古董数百箱,于永乐四年六月六日由京城出发。预计七月下旬左右即可到达鞑靼,和亲典礼完成后,送亲大队人马原路返回京师。望鞑靼王达逊与朕之淮安公主琴瑟和弦,共谱一代联姻佳话。钦此!”
众人忙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将两道圣旨交到湄小鱼手里,道:“怀安妹妹,恭喜啊。”
湄小鱼礼貌性地笑了笑,道:“二皇子请进去喝杯茶吧。”
二皇子笑道:“好啊,怀安妹妹这里的茶,我还没喝过。”说着便大步走进了大堂。
湄小鱼忙叫人去泡了茶,自己也进去大堂。只见二皇子已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座上,自己便只好在下首坐了。
二皇子道:“怀安妹妹最近风头正盛啊。”
湄小鱼道:“怀安不懂,请问二皇子说的是?”
二皇子道:“殷七案子一过,高良平便倒了台,这其中怀安妹妹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的。”
湄小鱼心中一怔,她怎么忘了高良平是二皇子的人,如今是兴师问罪来了。道:“二皇子言重了,怀安只是做了与其他人一样的事情罢了。”
这时,茶过来了。采芳给二人倒了杯茶,便在二皇子的示意下出去了。
二皇子喝了杯茶,抿了抿道:“怀安妹妹这里的茶倒是不错。”
湄小鱼笑了笑,只喝茶不说话。
片刻之后,二皇子便起了身,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走了。他一走,采芳急急忙忙跑进来,道:“郡主,您没事吧。”
湄小鱼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采芳道:“二皇子不让人在旁伺候,我还以为他会对您……”
湄小鱼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我现在是要去和亲的人,他能如何?”
采芳还是担忧道:“谁都知道他跟高大人一向走得近,你这砍去了他的一条臂膀,他肯定会报复的。郡主您远在宫外不知道,这二皇子是最小心眼的!”
湄小鱼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笑道:“我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还有什么好报复的。快去收拾东西去吧,顺道把三炮和老五叫过来,我有事情交代。”
“是。”
不一会儿,白三炮和雷老五就过来了。二人皆是愤愤不平。
行了礼,关了门,湄小鱼便叫他们坐下。自从出了白风寨,已是许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和亲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此去我明面上只能带侍女,你们怎么看?”
雷老五道:“什么和亲不和亲,那皇帝老儿就是看咱们白风寨没人了欺负您呢,要我说,咱们就回湄山去继续当咱们的山匪,乐得自在!”
“不对不对。”白三炮接话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当初咱们白风寨那么多人,不是说没就没了。依我看,寨主,和亲咱们是要去的。”
湄小鱼叹气道:“是,和亲是要去的。只是……”
白三炮忽然笑道:“寨主,那鞑靼新王听说也不过二十来岁,您如今二十四了,也该成亲了。”
雷老五一听没反应过来,正要回他,猛得看到白三炮对他挤了挤眼睛。于是也笑道:“是啊,三哥说得有道理!”
“你们还有心情说笑呢……”
湄小鱼无奈地摇了摇头,撇过头去不理他们。
白三炮见状,敛了笑容,起身拱手道:“寨主,您若不想嫁,三炮倒是有一计。”
“什么?”
“虽然在大明咱们不能明目张胆地跑,但是出了大明边境,这事可就不好管了。战争之地素来流寇最多,咱们可以假借他们的手……”
湄小鱼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