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采芹领着王太医过来了。
“公主,王太医过来了。”
采芹说了一声,只见里头采芳掀开了车帘,心知是里头准备好了,便让王太医进了车里去,又怕人多太挤,自己便在外头等着。
王太医先是道了安,然后让湄小鱼伸出一只手放在圆桌上,搭上一条帕子,这才开始诊脉。过了一会儿,只见他道:“公主放心,只是受了风寒,喝上两副药就好了。一会儿叫女官去我那里拿药和熬药的家伙就是,只是这两日不可着凉。”
采芳从银盒里拿了一块给了王太医,道:“麻烦王太医了,只是这马车上如何煎药呢?”
王太医道:“女官放心,咱们车队中歇晚歇的时候熬上一罐也就行了,一日两次就好。这药是我处理过的,熬上小半个时辰也就好了。”
采芳这才放了心,叫了红玉和采芹一起过去拿药。自己则在车里照顾湄小鱼。
刚巧队伍也到了中午歇息的时间,众人都下马来休息。
湄小鱼掀开床帘,只见外头是一片林子,树木高大,郁郁葱葱。队伍就停在官道上面,铺满了一整条路。
不一会儿,只听外头驾车的女官禀告道:“公主,太子爷过来了。”
又听外头男子的声音:“听说怀安妹妹病了,便过来看看。”
湄小鱼忙道:“太子殿下安好,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风寒罢了。多谢太子爷记挂。”
朱高炽站在马车外,只听里头的人说话如此客气,不禁一笑,本想再说几句,又怕打扰了里头的人,笑道:“那好,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便要离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人影闪过,吓了一跳。本想着立刻叫侍卫去查看,又怕吓着马车里的湄小鱼。便走到一旁叫了侍卫前去查看。
顿时,两个侍卫端起长枪便冲进了林子里,不一会儿便揪出了一个穿着蓑衣戴着草帽,渔夫模样的男人来。他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样貌,背上的背篓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压得腰也弯了,他顺从地跟着侍卫前来。
侍卫将人带到朱高炽面前,道:“太子爷,就是他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朱高炽弯下腰想看清那人的样貌,无奈那人的帽子实在压得低,便直起身命令道:“你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抬起头来!”
渔夫缓缓抬起头,脸上却尽是污泥,连胡子都糊到一起了,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贵人,小人是……”
还没说完,有侍卫打断道:“什么贵人,这位乃是当朝太子爷!”
渔夫受惊,忙跪下道:“小人有眼无珠,没看出来贵人乃是太子爷,太子爷恕罪!”
朱高炽挥了挥手,道:“起来吧。继续说。”
渔夫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继续说道:“小人是这里的渔夫,这树林外边是条河,小人就在那里。”
朱高炽道:“你打渔就打渔,跑这里看偷看什么?”
渔夫谄媚地笑道:“这不是刚捉到条蛇么,这蛇胆也是稀少的东西,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人要,接过冲撞了太子爷殿下。”说着侧着身将背篓拿了下来。
侍卫怕背篓里藏着什么暗器,忙挡在朱高炽面前,指着背篓道:“拿远一点。”
渔夫笑嘻嘻地拿着退开一步,从背篓里拿出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来。还没说话,却见王太医不知从哪里过来,看到这大花蛇惊道:“哟,这么大的蛇啊!”
渔夫道:“是呢,正愁找不到人买,去镇子上面又太远,这天气怕是死了,就不好卖了。”
王太医给太子行了礼,道:“殿下,蛇胆可以清火名目,怀安郡主的风寒是热症,用这个最好,不如咱们将这买下吧。”
朱高炽向来怕蛇,此时见王太医要将蛇买下,顿时咽了口唾沫,道:“你要买自己买就是了。把它离我远点。”说完便回头走了。
王太医忙将渔夫拉倒一边,谈好了价钱。渔夫将蛇活剥了,便给了王太医。王太医拿着蛇,喜不自胜,将蛇肉给了侍卫烤了吃,蛇胆便放了个葫芦里拿走了。
渔夫得了银子,凑到树根下的侍卫堆里,问道:“这真是怀安公主的送嫁队伍?”
侍卫不耐烦道:“是。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着小爷们休息。”
渔夫赔着笑,扭头向树林深处去了。
树林深处,小河边。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蒙面男子负手而立,等着渔夫的归来。
渔夫到了河边,忙汇报道:“蛇已经给他们了。这银子?”
蒙面男子目不斜视,淡淡道:“你确定这蛇胆会用来给怀安公主治疗风寒吗?”
渔夫道:“小的听那太医的话,想是给怀安公主用的。”
蒙面男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指甲大小的一块金子扔给渔夫,转身施展轻功便不知所踪了。
渔夫把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喜笑颜开地划着小船去了。
送嫁队伍慢悠悠地走了大半个月,湄小鱼的病也是好全了,只是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整日里不是马车就是驿站,进了房门不许出门,进来马车不许下车。除非是下车去驿馆这么一小段路,湄小鱼才能看一看这外头的天空,纵使这样,两边还是用帷帐隔开来的。
这日一大早,送嫁队伍进了开平府。开平府物产丰富,送嫁队伍便在这这里休整一天。朱高炽作为太子爷,自然有当地的官员巴结讨好,带着享乐,但是湄小鱼就没这么好命了。作为待嫁的公主,只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修整也不过是从这个门进到另一个门继续坐牢罢了。
房间里,湄小鱼盘算着出门一趟,不管怎么着,她得出去透透气了,否则真要憋死了。
“采芹,进门来!”湄小鱼一声大喊。
采芹应声推门进来:“公主,怎么了?”
湄小鱼走到采芹身边,左看右看,只觉得身形像她。看门外头是个小阳台,阳台上是圆桌,现在只有采芳跟红玉二人在守着。
湄小鱼关上门,对着采芹笑得委婉:“脱衣服。”
“嗯?”采芹感觉自己是听错了,脱衣服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