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日里睡了太多,齐齐尔晚上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了,眼看着到了深夜,她却还是醒着。
“小鱼姐,我已经数到六千只羊了,我睡不着啊。”
湄小鱼也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床上,只等着齐齐尔睡着了便出门办事。
“不要说话,只管睡觉就是。”
齐齐尔看着对面床上的湄小鱼,叹气道:“今日睡不着,明日就没有力气干活了。”
湄小鱼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月光从窗户洒到她的身上,吓了齐齐尔一跳。她不能再等了。
湄小鱼走到齐齐尔床前,笑道:“齐齐尔,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睡着,你想不想试试?”
齐齐尔忙问是什么方法。
湄小鱼便让她坐了起来,自己移到她的身后,接着一掌将她拍晕了。
“好好睡吧,齐齐尔。”放下齐齐尔,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湄小鱼这才穿好了衣服,拿上两包巴豆粉出了门。
月明星稀,行宫如同白昼一般。
椒合殿中只亮了一根蜡烛,“怀安公主”和殷七二人坐在床上。
“怀安公主”眼里噙着泪,靠在殷七的怀里,道:“大汗今日真的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殷七抚摸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呢,我在这里岂不是打扰了你。”
“怀安公主”扭动着身子贴近殷七,道:“大汗,不要走。”
殷七忽然皱起眉头,将她推了推道:“小鱼,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奇怪呢。”
“怀安公主”身体一僵,抬头看着殷七的眼睛道:“哪里奇怪,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殷七摇了摇头,便要动身下床。
“大汗!”“怀安公主”一紧张,忙伸手去拉。她今日外头只有一件宽大的素纱衣,一拉之下竟然将固定的丝带拉断了,衣衫半解,春光乍现。
“大汗,难道你嫌弃我?”说着便干脆脱去了外衣,贴上殷七的后背。
殷七没有回头,只是皱了皱眉。背上的感觉让他心神荡漾,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依旧存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跟他印象中的湄小鱼实在相差地有点大。但是她的脸明明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殷七闭上眼,舍不得走,却又不敢留下。
屋顶上,一个黑影趴在上头,看着底下的好戏。
“哎,算你还有定力。”
湄小鱼叹了口气,开始寻找屋子里的水源。她知道大明的习惯是每日早起都要喝上一口茶的,那么宫女便不可能大清早地去洗茶具,必是前一晚上就洗好了放在那里,第二日便可直接泡茶。
墙角处的桌子上,果然有个紫砂壶在那里放着,这紫砂壶的盖子上镶了颗翠玉,便肯定不是宫女用的了。她现在只要下去拿了这壶,再将巴豆粉抹在壶里面,就不担心她不中招。
轻手轻脚靠近墙角,掀开屋顶的瓦片,湄小鱼便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宫中。不知为何,宫里竟然没有一个宫女。
那厢“怀安公主”和殷七正在僵持着,谁都没有注意远处的角落里一个黑影正在移动。
湄小鱼压低声音,蹲在那桌子边将壶拿了下来,接着将巴豆粉抹在里头,又将旁边罐子里的水里洒了一大包。
这“怀安公主”用着她的身份,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简直败坏她名声,让她拉几日肚子也是活该!
抬头看了看屋顶,她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从旁边的大门出去,要么就原路返回,从梁上上去。但是她的轻功一般,跳到梁上难免会有动静,湄小鱼决定开门走。
蹑手蹑脚走到大门的位置,缓慢又轻巧地拉开一条门缝,侧着身体挤了出去。
门外清风徐徐,两颗大树簌簌地飘着落叶。侍卫们还没过来,殿门外空无一人。
湄小鱼心情大好,虽然一年未做这种事情,但还是宝刀未老,湄小鱼不管在哪里都是湄小鱼!
“什么人!”
忽然,身后一身大喝,只见一个侍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举着大刀就向她砍了过来。
湄小鱼心道不好,这人不就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侍卫头子歇儿末,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难道她湄小鱼今日竟然要被抓了不成?
侧身躲过,湄小鱼忙跳开。他那一声大喝不知道被别人听见没有,为今之计定然不能打起来,湄小鱼忙道:“歇儿末,你放肆!”
歇儿末听了这话,顿了顿。
湄小鱼“哼”了一声,伸手掀开了自己的面纱。淡淡道:“你竟然敢袭击我。”
歇儿末一见,顿时傻了眼。“公……公主……”
湄小鱼走到他边上,冷声道:“歇儿末,你竟然敢攻击我,胆子不小啊。”
歇儿末急忙扔掉手中的大刀,跪下单手抱胸行礼,道:“公主恕罪,歇儿末确实没看出来是公主殿下。”这大明公主是以后的大妃,他要是得罪了她,以后岂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湄小鱼走到他背后,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掌中聚力,朝着歇儿末的后颈劈了下去。歇儿末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
“歇儿末,这灵火拂穴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湄小鱼笑了笑,趁着侍卫们没到,转身便走。
那厢椒合殿中,殷七听见了歇儿末在外头的一声大喊,急忙甩开“怀安公主”,跑出来看。只见不远处的平地上躺着一个黑影。飞身过去一看,竟然是歇儿末,他被人打晕在地上,却还保持着下跪行礼的姿势。
“歇儿末,歇儿末!”
殷七扶了他起来,晃着他的脑袋。歇儿末满脸通红,像是火烧一般。
这时火光骤起,侍卫们举着火把过来了。看见殷七和歇儿末这般形状,损失大惊失色。
“大汗,这是怎么了?”
殷七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些侍卫,道:“废什么话,拿水来!”
“是!”
很快,有侍卫倒了一桶井水过来。殷七拎起桶,悉数倒在歇儿末的脸上。
歇儿末顿时醒了,拼命咳嗽起来。
这时,有侍卫把太医也喊了过来。太医挤进人群,不由分说便开始给歇儿末把脉。
太医大惊道:“奇怪奇怪,歇儿末的脖子里有一股很奇特的气游走,这才让他晕过去,又满脸通红。”
殷七忙问:“什么气?”
太医皱眉道:“回大汗,这大概是一种武功。想早年间年我在民间游走时,曾经见过这样的功夫,叫做……叫做……”太医顿住了。
“叫做什么?!你快说啊。”
“灵火拂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