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站在热闹的街头，想到这些，摇头失笑，一场她不会付出感情的婚姻真的就要到来了。
她按了按眉心，为婚后的生活感到悲悯。
白承夜那个神经病，腿残了都是那副眼高于顶本少帅最大的模样，腿要是好了能站起来，只怕更是凶残。
沈初寒理了理衣服的前襟，到百货商店买了一顶黑纱遮面的大檐帽戴上，进了不远处的维多利咖啡馆。
白俄的小提琴手穿着热辣的演出礼服，在台上深情演绎着他们听不懂的曲目。
沈初寒推开门，几乎座无虚席。
她笑了笑，这个世界从来不缺附庸风雅的人，瞧瞧…这些故作沉醉的人，只怕难得有一人能听懂歌词表达的意境。
女郎在侍员的带领下，寻了处空位坐下。
“一杯华沙咖啡，谢谢！”
侍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生得清俊，见沈初寒冲着他笑了笑就已经红了脸，抱着菜单，退后一步，鞠躬，离开。
沈初寒靠在沙发椅上，环视着周围。
几乎都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偶尔在窗边也会看到孤身前来发呆的。
看了看维多利大厅上挂着的壁钟，离她和杜笙手下的约定时间还差半个时辰。
不急，她总要融入维多利，否则很容易被一些眼尖的人看出猫腻。
那么…坐在窗边独自一人翻看报纸的那位男士就成为了她的目标，那侧脸…女郎的眸中有道精光闪过。
侍员单手举着圆形的托盘，将瓷白杯碟托得稳稳当当，“密斯，您的华沙咖啡，趁热喝口感更好。”
沈初寒点头，招了招手，示意侍员走近一些，她指了指窗边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就是那位先生，麻烦给他也送一杯华沙咖啡。”
十分钟后，灰色西装的男子果然主动坐到了沈初寒这边来。
“密斯，感谢您的咖啡，甘醇香甜，和密斯给人的感觉一样！”
沈初寒：……
您大概是加了很多方糖吧？
沈初寒用银匙搅了搅咖啡，“先生何故一人前来？”
“生活太苦闷了，我找不到能够和我契合的人，所以不如一个人坐坐，听听歌曲品品咖啡，岂不快哉？”
沈初寒噗嗤笑出声来，“四哥，你识不得我了？”
被唤作“四哥”的男人手一哆嗦，咖啡险些洒了，他盯着沈初寒，“你是沈枫？”
沈初寒掀开黑纱，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天啊！沈小枫，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不联系我？我们也就不到三个月没见面，你怎么成这副打扮了？”他家小妹向来素面朝天，何曾这样时髦了？
亏他先前说话还吊儿郎当，丢脸死了。
沈初寒抿了口咖啡，自动忽略一连串问题，只是缓缓道：“四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太巧了！对了，我现在叫沈初寒，以前的名字就别再叫了。”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改名换姓啊？这是要隐姓埋名过日子啊，先前的名字沈小枫不是很好听的吗…等一下…你说你现在叫什么？沈初寒？”
沈初寒点了点头，四哥还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没错，就是要和白二少帅结婚的那个沈初寒。”
男人的嘴张得很大，“小妹是卑鄙的吗？我可听说白二少帅不良于行，性情乖张，你要是嫁过去，他能对你好，对大宝好，对你阿哥好吗？”
是了，这就是她五年前离开青州后结识的男人。
如假包换，没有对她不辞而别的愤怒、没有对她攀附权贵的指责，只有关心，关心她嫁过去能不能过得好。
沈初寒拉着洛川的胳膊，“四哥，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你…五年前那是什么？你是个女人，小妹你有点当女人的自觉好吗？白二少帅是什么人？你都清楚吗？白府容得下你们一家人吗？”
沈初寒歪着脑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透过黑纱直直地看着洛川，“所以我来找四哥给我撑腰了啊！”
“你啊！”洛川摇了摇头，眉目宠溺。
两人相谈甚欢，亲密无间，沈初寒偶尔还会捧腹大笑，然后被洛川一瞪就捂住嘴，一双美眸在灯光里流转，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大门口的方向。
差不多了，杜笙的手下该来了。
明黄色的领带，沈初寒看到了。
她起身，“四哥，你等我一下，我去补补妆…”
“德行！在四哥面前还需要这样？”
沈初寒皱了皱鼻子，拿起包，刚刚走出没两米远就被那戴着明黄色领带的小伙子撞倒了，小伙子立马俯身去拉她，“密斯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
沈初寒趁着他将他拉起的那一刻，快速将一条手帕塞到了小伙子的西装上衣的兜里，他转了转自己的右手，祖母绿的戒指熠熠生辉。
小伙子明白，这就是今天要见的人。
动静大了点，洛川想看不到都难，快速走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小伙子，“走路注意一点，这人多，撞伤了就不好了。”
沈初寒拍了拍洛川的手臂，“四哥，好了，我没事，看这小伙子大概也是有急事，让他走吧！”
小伙子急忙再次道歉，离开了。
再次落座后，洛川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小妹，你在做什么？”
“什么？”
“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沈初寒心里一抖，不会吧，洛四哥居然能看出来她刚才塞了个手帕到小伙子身上？
“你是不是在白府受欺负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敢教训那个小伙子，分明就是他的错，你是怕辱没了白府的面子，回去挨打？”
沈初寒：……
果然，她不能把洛川想得太聪明。
洛川，凉城最大商贾洛家最小的少爷，排行老四，游手好闲不理家业，爱好文学。
在他自己眼中，他是个走在时代前沿的文人；在他父亲和其他人的眼中，就是个废材。
沈初寒当年初入凉城，见到这位洛家小四被人追杀，她向来珍爱生命，就顺手当了他的掩护，让他躲过了一劫。
自此，身份地位相差甚远的两人就成了结拜兄妹。
“四哥，注意气度，你可是文人。”
“欺负你就不行！”
“嗯，这句话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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